藍敏儀一行人剛進入豫州省境內,經過一處樹林時,隊伍左側突然傳來騷亂。
有一個一身重孝的女子,突然從樹林深處跑出,口喊“冤枉”,要沖向中間藍敏儀的車駕,被外側的御林軍擒住,那女子奮起掙扎。
藍敏儀聽到動靜,問道:“出了何事?”
“堂妹,是一個身穿孝服的女子要攔路喊冤,我去處理一下。”榮晟恩臉色有些差。
隊伍經過之前是有人清路的,沿途百姓要提前避讓,如今讓一個穿孝服的人驚了公主的駕,是他這個護送人的失職。
“話本子上,攔路喊冤攔的都是欽差,要不就是異想天開攔御駕告御狀,這攔公主的本宮還是第一次聽說呢。
能讓本宮聽見動靜,也是她的本事,讓她過來吧,本宮倒要看看她究竟有何冤屈?連死都不怕了。”藍敏儀反倒來了興趣。
“殿下,萬一是刺客呢,太危險了,不如派個人去處理。”聽心建議道。
“無妨,這批御林軍是父皇親選的,他們可能放喊冤的過來,卻絕不會放刺客過來,這點兒忠心還是有的。”藍敏儀抿了口茶,慢悠悠地說道。
榮晟恩臉一紅,這是明說御林軍中有人玩忽職守,更甚者借職務之便故意將喊冤者放過來。
隊伍暫時停駐,那女子很快被帶了過來,雖然不太可能是刺客,但聽心和訴心還是好好將人搜了身,確定身上沒有任何武器、暗器及毒藥后才放她到了馬車前。
那女子才十四五歲的樣子,膽大妄為做出了闖駕的事,但觀其身形舉止,言談氣質倒似個熟讀詩書的人。
藍敏儀也沒下車,只命人將車門打開,打量著那女子問道;“你攔路喊冤,所為何事?”
這女子微垂著頭跪在地上,滿臉悲憤,有些緊張卻能口齒清晰地回話兒,“啟稟公主殿下,民女王婉華,豫州清遠縣人,民女父親是清遠縣書吏,因家傳的一尊玉觀音被清遠知縣陷害入獄。
兄長替父伸冤,卻被奸人誣陷私闖內宅,打個半死下了大獄。母親悲憤交加,申冤無門,一頭撞死在了知府衙門前的石獅子上。
如今一家四口,只剩民女一人在外,萬般無奈之下,才斗膽攔路喊冤,求公主殿下為民女一家做主。”說完后,就將狀紙高高舉過頭頂。
這女子鎮定的表現就讓藍敏儀有了些好感,接過狀子打開,這狀子寫的思路清晰、條理分明,而且字跡清秀婉約,倒似出自女子之手。因而問道:“這狀子是何人所寫?”
“回公主殿下,是民女所寫。陷害民女父兄之人勢大,民女母親死后,再無訟師敢接這案子。
民女父親在衙門當差,民女也曾見過狀子,萬般無奈之下,只能自己提筆。”王婉華強自鎮定地說道。
藍敏儀對這女子倒真是刮目相看了,一個十四五歲的民間女子,觀其樣子也是嬌寵長大的,卻難得沒長成嬌弱的樣子。
家遭大難,孤身一人,卻能冷靜理智為家人伸冤,才華膽氣一點兒不缺,難得。
“狀子寫得不錯,可你這狀子遞錯了地方,本宮一個公主,沒資格插手地方政事。”藍敏儀將狀子疊好遞給聽心,“你一個弱女子,手無縛雞之力,如何闖到了此處,是誰在幫你?”
“回公主殿下,沒人幫民女,民女將生死置之度外,強闖進來的。”王婉華說著又深深地叩下頭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