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幼年很愛纏著這個姐姐,但這兩年習慣了分離,也就沒想到姐姐出嫁意味著什么。
等到他發現姐姐大半的空閑時間被姐夫搶走已經晚了,也只能暗暗埋怨當初幫著姐夫說好話的自己。
太后歲數大了,乘車趕了一天路有些疲憊,所以用過晚膳眾人早早就告退了,榮韶凌帶著兒女回了皇帳。
榮韶凌往龍椅上一坐,身上的氣勢陡然一變,從那個上有老下有小的一家之主變成了一國之君,“有什么發現?”
突如其來的問話讓榮晟澤有些摸不著頭腦,藍敏儀已經將話接了過去,“藍笛親自帶人突襲了灌木林,只搜到幾個百姓打扮的人,自言是山下獵戶,在林中潛行打獵數日,未接到官府下發的政令,不知回避,才險些沖撞了。
這幾人偽裝的很好,藍笛沒發現問題,但青影辯出其中一人是受過訓練的死士,如今正在嚴刑拷打,還沒能撬開他們的嘴。”藍敏儀對此并不抱太大的希望。
“皇姐是說有人要在灌木林行刺?”榮晟澤后知后覺的出了一身冷汗,“可這事是碰巧提起的,當時在場的只有兒臣的幾位伴讀。”
榮晟澤臉色十分難看,他知道有許多人盼著自己去死,可若是這些從小一起長大、利益牽絆甚深的人都生了歹意,這世上能讓他信任的還有幾人?
榮韶凌目光深沉地盯著兒子,“提出這件事的人要么其心可誅,要么蠢到極致,不過無論是哪種情形,這人都不能在你身邊伺候了。”
區別在于是這個人自己倒霉還是他全家一起倒霉。
“周翔,帶皇子去見見那些人。”打獵歸來,榮晟澤帶著獵物去孝敬長輩,他一離開就有人將那些伴讀控制住了,兩個可疑的被用了刑,其他人也被叫去問話。
藍敏儀聞言一挑眉,落到周翔手里的人,用過刑后只怕非常難看,晟澤看過后要做噩夢的,父皇這是終于打算讓他親眼見見血腥黑暗了?
目送榮晟澤離開,榮韶凌問藍敏儀:“你覺得是何人下的手?”
藍敏儀眼神兒一凝,這答案還用問嗎?
藍敏儀有些拿不準榮韶凌的想法,但想想皇室對于兄弟鬩墻的忌諱,想想榮韶凌對兄弟的寬縱,避重就輕地說道:“回父皇,自然是能夠從中獲利的人,比如那些對中原虎視眈眈的外族政權。
我朝失去了唯一的皇子,皇位后繼無人,皇室宗親只怕要為此爭個頭破血流,內亂一起,必然給外族可乘之機。”
榮韶凌嘴角勾起一絲冷笑,“所以你認為最先受益的還是那些對皇位賊心不死的宗室?”
藍敏儀一頓,“回父皇,是。您對這些人太過仁厚了。”
“在沒有確鑿證據的情況下,朕不想因為之前爭儲的事對手足趕盡殺絕。”榮韶凌說到此處話鋒一轉,遞過一封密信,“西戎的探子聯系上玉成了,這是回信,你看看。”</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