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古美人如名將,不許人間見白頭。
韓愈滿頭蒼白。
大雪鋪天蓋地。
韓愈心灰意冷,只好借酒消愁。
三人痛飲一番。
韓湘即便想勸慰這位叔爺爺,卻也不知從何勸起。韓愈實在太過傷心。
皇上以及許多文武大臣的舉動也著實讓人寒心。
黃鸝聽完韓愈的這首詩作,既感到凄涼,又感到憤怒,忍不住對皇甫镈破口大罵:“皇甫镈這個奸相!禍亂朝政,實在是本朝第一大害!”
韓愈頓時對黃鸝刮目相看:“這位姑娘膽子比我還大。居然敢罵當朝宰相!”
黃鸝冷哼一聲:“我罵了他,他能奈我何?我又不當官。他想整我也沒辦法整我。”
韓湘聞言,心中一動,看來黃鸝自稱內廷是女官,乃尚宮局司正,的確是假冒的。她那個印信想來也是仿造,果然藝高人膽大。
但是幾杯酒下肚之后,黃姑娘就不打自招了。
能活到今天,也是命硬。
或許她對韓家爺孫倆推心置腹不設防,所以才如此暢所欲言。
于是韓湘感覺咽喉中的酒更熱了一些。
韓愈自斟自酌兩杯,說:“若不是我了解皇甫镈的家世,知道他只有一個兒子,沒有女兒。否則我差點認為你是他的千金寶貝,不然的話誰敢這么對宰相說話。可是他沒有女兒。所以只能說你膽子大。”
而韓湘也琢磨著黃鸝的身份。他一直以為黃鸝是宮中的人,可能是某位年輕的妃嬪,不把朝廷重臣放在眼里。也可能是江湖俠女,武功高強但是不知世事險惡,所以才對皇甫镈如此出言不遜。
叔爺爺韓愈卻直接聯想到皇甫镈的親人身上。而聽叔叔爺爺這番話,韓湘也才了解到韓愈對皇甫镈知己知彼。二人不愧是朝堂政敵。
如今韓愈輸了一城,被皇甫镈趕出朝廷中樞,顏面盡失。但是勝敗乃兵家常事。韓湘相信叔爺爺能重返朝廷。
黃鸝笑道:“膽子再大也沒有您大,您居然敢詛咒皇上。”
韓愈正色道:“我可沒有詛咒皇上,只不過是實話實說,建議他不要太信佛,以至于不理朝政。”
黃鸝說:“您說歷屆信佛的皇上都是短命鬼。偏偏當今皇上禮佛之心世人皆知。這還不是詛咒皇上是短命鬼啊?這膽子大得能包天了!”
韓愈微笑道:“所以皇上氣得想殺我。”
韓湘總結道:“你們彼此彼此。”
三人大笑。
黃鸝韓愈一老一小,一見如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