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又怎知,陳元壓根也不想當這個縣令,他現在是巴不得皇帝把旨意收回,他好落得一身自在。
陳元對于當官這事,一點興趣都沒有。
俗話說,官身不得自由。
陳元才不想過這樣的生活,但是眼下這不是沒有辦法,不然陳元又怎會現在也不急著走馬上任,反有閑心思看新宅子的同時,順便找錦言姑娘聊天。
當然陳元這次來,并非真正聊天,算下時間他請錦言幫忙,暗中調查戚婆婆,時隔這么久,應該有所收獲了。
陳元才到樓上,錦言直截了當。
“關于戚婆婆之事,勸你不要查了。”
“請原諒我原來瞞了你,其實我是夜甲的人。這次是公主親自下令,不許我參與其中,因為公主擔心再查下去,我的身份會暴露在天楓成員面前。”
陳元聞聽大吃一驚。
他雖然前面就看出,錦言并不簡單,卻未想到她竟然是夜甲成員。
這也正好印證了,為何上次天香樓的妙妙,成為王平也就是程和的眼線,她很快就查探清楚,并第一時間通知到陳元。
現在公主下令不許錦言調查,同時那邊又有皇帝降旨,讓陳元代管平陽縣,這里面肯定有事。
陳元索性請錦言幫忙分析此事,看看有無破局之法。
錦言聽后沉思。
“你這樣一說,兩者之間,確實有某種微妙聯系,看來奸相已經懷疑公主的動機,才會讓你與柳大人翁發婿分開不說,并讓你無暇再顧及天楓之事。”
錦言告訴陳元,這段時間柳如海一直都在青州府,平陽縣只留下未帶走的師爺暫時主事,積壓了許多事情要處理,整個縣衙幾乎處于停擺狀態。
如果不是柳如海以前打的底子好,現在平陽縣恐怕要亂成一鍋粥。
這種情況下,陳元接手過來,肯定要忙得前心貼后心。
錦言說得這些,確實是實情。
就算柳如海把師爺暫時留下,他固然能維持衙門暫時運轉,可是一個師爺能有多大權利,很多事情,他根本做不了主。
按大朝的慣例,師爺這個職務其實特別尷尬。
他本不是朝廷命官,甚至連官以下的吏都不算,為官為吏者都有朝廷的正式編制,但是師爺屬于幕僚。
他拿得僅僅是柳如海的工資,包括衙門里的一些公人,也同樣如此。
而柳如海又不是那種,搜刮民脂民膏之流,他能養得起的人員有限。
所以平陽縣,除了一名師爺,外加一名伙夫,加上雜役之外,再無其他配置,剩下的捕頭捕快,這些屬于官差級別,自不用柳如海操心。
這些人員,根據各縣規模及人口,配備的數量都是固定的。
陳元此時有些頭大。
這時錦言也拿不出更好的主意。
“我也想不出更好辦法,你總不能抗旨不遵吧,我想公主也是迫于無奈,才做此決定,現在陛下又能上朝,聽來可喜可賀,但是于你我來說,當知其中原委。”
陳元點頭。
“確實如此,這種情況下公主怕也無他法,不然又豈會讓奸相一再得逞。”
錦言這時微微搖頭。
“其實比起齊山河,有一人還要可怕。”
“現在奸相因為江州銀案,又加上你被降旨加入天楓,已然顧忌重重,但是那們鄭大人就不一樣了,萬一陛下哪日龍殯歸天,云奇太子正式登基,他便為太師。”
陳元不聽這話還好,一聽這話差點眼前一黑。
一個齊山河都已夠他喝一壺,這又多了一位鄭大人,而且前不久他還以欽差身份斬殺了此人結拜兄弟。
陳元不禁失聲感嘆。
“還真是沖動是魔鬼。”
“真要被這位鄭大人秋后算賬,好像挺麻煩的。”</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