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碩幾人從河灘方向上岸。
營地的籬笆外圍有一道推拉的門,因為下雨的原因,沒有人看守。
推開門,營地中空蕩蕩的,大多數人都躲在窩棚里休息。
窩棚共有三四十個,間隔五六米,住著的都是普通人,靠著挖野菜,捉魚度日。
林碩打算找個人問問,“安娜,你是醫生,人緣應該不錯吧,有認識的不會出賣我們的人嗎?”
安娜猶豫幾秒鐘,朝著營地的西北角走去,“這邊,我不知道她還在不在。”
于蘭躺在潮濕的窩棚里,聽著外面稀稀落落的雨聲,手中拿著一塊手表輕輕擦拭。
這是她兒子的遺物。
觸景生情,于蘭抹了下眼角,仰面躺著,抽了下鼻子,將眼淚憋了回去。
她原本有一個幸福的家庭,夫妻恩愛,兒子孝順,經濟條件在普通人之上。
兒子高考成績很好,答應他的獎勵是出國游玩。
沒想到,空難發生了。
飛機迫降在海面后,丈夫不知所蹤。
在海面飄了兩天,她跟隨眾人坐著救生艇來到海島,在海邊的礁石上發現了她丈夫泡得發白脹大的尸體。
那一幕她現在回想起來還記憶猶新。
他們在機長的引導下,尋找淡水,在河邊定居,建設營地。
原本以為會有救援,但等來的是卡洛斯挾持機長,制定了野蠻殘暴的規則。
所有人必須做事才能換到食物。
根據平等分配原則,做多少事,換多少食物。
她因為是女性,體力上天然劣勢,又因為是家庭主婦,不會特殊技能。
他的兒子也是只會學習,就連生活上的事情都要她來幫忙。
她們母子每天只能換到一人份的口糧,常常填不飽肚子。
這也導致他們第二天做事更沒力氣,換到的口糧越少,如此惡性循環,體重在快速下降。
來到營地后的半個月,大家都明白不會有救援了,他們回不去了。
人心蠢蠢欲動。
絕望發瘋的,跳河自殺的,自殘或者殺害他人的,強奸的……
那幾天她目睹了人類最原始的暴行。
在卡洛斯殺了幾個人進行震懾后,營地終于再次平靜下來。
但平靜只是暫時的,洶涌的暗流在看不見的地方涌動。
一天夜里,有個單身的男人來到她的窩棚外面,隱晦地提出如果她愿意每天晚上犧牲一下自己的身體,就能換到一人份的食物。
她拒絕。
那個男人強奸了她,隨后逃離。
這樣的場景每天都在營地中的各個角落上演。
不論他們曾經是什么身份,在這一刻,他們都是最底層的人。
到后來,于蘭麻木了,依靠身體換取食物維持生活。
可大家都缺少食物,她依靠身體能獲得的食物越來越少。
饑餓始終圍繞著母子,于蘭每天只吃很少的食物,將大部分食物都留給兒子。
就在這時,營地中的二把手,刀疤又發布新的政策。
由于食物短缺,需要組建打獵隊伍,凡是在組建期間主動加入隊伍的,都可以獲得一斤肉。
這天晚上,于蘭的兒子驚喜地告訴他,自己被選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