魁梧婦人淡淡瞥了一眼許舟,將凳子撈起。
【說姑爺是個文弱書生,倒也不太像啊……】
許舟偷偷瞥了眼面色淡然的大小姐,盡管之前已經見過不少面了,但每一次見到她,許舟還是忍不住被驚艷到了。
他活了兩輩子,從來沒見過這么好看的女性。
所以許舟特別想聽聽,這位大小姐心里到底在想什么?
人性那是能考驗的嗎?
人性踏馬就不能考驗!
【他,在看我?】
我不是,我沒有,你亂講。
許舟咽了口口水,感到身體有些躁動。
而就在這時,一個熟悉而又冰冷的壓迫感宛如天傾般撲面而來。
許舟不敢亂看,端正的坐好。
小氣鬼,看都不讓看,你若是睜開眼睛看看我,我就不信你兩眼空空。
馬車不緊不慢地行駛在那長長的街道之上,車輪轆轆作響,許舟透過被風吹起的車簾,看到人流在馬車旁川流不息。
冬風吹拂,街上的行人裹緊了衣裳,一片蕭索。
許舟的思緒不由得飄遠,曾經他初來乍到,每做一件事都要小心翼翼,生怕做錯了什么事,說錯了什么話。
而如今,他已經學會如何和這個世界打交道了。
雖說如今的生活談不上什么光鮮亮麗,但他內心卻十分平靜坦然。
車廂之內,靜謐無聲,唯有那少女身上淡淡的清香在空氣中若有若無地飄浮著,宛若白雪中盛開的雪蓮花,純凈而迷人。
許舟有時候想著,日子就這樣過下去也挺好。
……
……
天還未亮,定國府為籌備回門宴,上下一片忙碌。
廚房之中,數位大廚圍繞著各類新鮮食材忙得不可開交,切菜聲、剁肉聲、烹飪聲交織在一起。
仆人們清掃庭院,擦拭回廊,修剪花卉,使府內煥然一新。
會客廳中,一張張精美的八仙桌有序擺放,綢緞桌布、青花瓷餐具、銀筷一一就位,四周紅燈籠高掛,中央舞臺搭起,龍鳳呈祥圖背景喜慶非常。
對于定國府而言,許舟雖說只是一個送出去的庶子。
但是今天回門,按照禮數來說,許家應該置辦回門宴宴請賓客,況且蘇家今人也要來人。
在景城,兩家都是龐然大物。
雖說蘇家的爵位已然傳承了三代,近年來也略顯沒落之態,但蘇家的大公子在如此年歲便擔任了上京刑偵司司使這一要職,以其能力與潛力,未來未必不能攀升至司長的高位,這般人物的面子,定國府自然是不得不給。
再者,定國府一向極為看重面子,若這回門宴辦得不夠隆重,難免會落人口舌,遭外人笑話。
許天相用過早飯,就在大廳里坐著了。
沒過一會,大夫人和許行川也來到了大廳中。
許天相開口說道:“川兒,他們估計要來了,你作為兄長,去迎一下。”
許行川低頭恭敬道:“是,父親。”
隨后便出了大廳。
大夫人見此情形,不禁皺起了眉頭,面露不滿之色,說道:“老爺,不過是一個庶子罷了,何須讓川兒親自去迎接他?”
許天相端起茶盞,以盞蓋緩緩撥動著漂浮的茶葉,從容不迫的問道:“這禮數之事,難道還需要我來教你嗎?”
大夫人目光閃了閃,低頭道:“老爺這是什么話。”
“行了,今日過后,我們與他便再無瓜葛,往后你也不會再見到他了。”
“老爺這番話,莫不是在指責我容不下人?”
“我可沒有這個意思。”
大廳中沉默了下來,沒有人再說話,唯有那裊裊茶香在空氣中緩緩飄散。</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