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他快走到月洞門時,身后突然傳來蘇朝槿的聲音:“姐夫明日還來嗎?”
許舟腳步一頓,思索片刻:“夫人說我三天來一次就行。”
“那……”
蘇朝槿咬著下唇,“如果我想讓姐夫天天來呢?”
院中眾人都看了過來。
這話從一個未出閣的姑娘嘴里說出來,對象還是自己的姐夫,著實有些逾矩了。
許舟抿了抿嘴唇,婉拒道:“不行。”
蘇朝槿:“……”
司琴急得直跺腳,用手肘猛捅許舟腰眼。許舟踉蹌半步,笑著拱手告辭。
蘇朝槿盯著那道青衫背影看了許久,突然扶著窗框提高嗓音:“姐夫……多謝你今日的故事。”
聲音裹著雪粒,顫巍巍飄過結了冰的蓮花缸。
許舟腳步微滯,皂靴在雪地上碾出半圈深痕,終究頭也不回地走了。
“小姐……”
綠巧揪著衣角湊近,見蘇朝槿正掀開空白宣紙——底下壓著的詩稿密密麻麻寫滿許舟的詩句,驚得倒抽冷氣。
“怕什么?”
蘇朝槿指尖拂過墨跡未干的詩句,
“我又沒說要私奔。”
忽地學起林疏雨瞇眼的模樣,
“敢亂嚼舌根……”
“奴婢不敢!”
綠巧撲通跪地,發間珠花都嚇歪了。
窗外鵝毛雪片簌簌撲在窗紙上,蘇朝槿呵氣暖著凍紅的指尖,輕聲呢喃:“你說我若病死前也畫幅小像……”
“小姐!”
綠巧帶著哭腔打斷。
司琴踩著積雪深一腳淺一腳追上來,油紙傘早不知丟哪去了:“姑爺去給大小姐講故事吧!棠棠昨兒還念叨……”
“你現學現賣不就成了?”
許舟撣落肩頭積雪,斜睨了她一眼。
“嗯……”
皺著眉頭,司琴猶豫了起來。
“我試一試呀?”
抬起頭看著許舟,司琴不太確定的問道。
“嗯,加油,你會成功的。”
許舟敷衍的鼓勵道。
司琴揪著發帶冥思苦想,不太確定的問道:“杜家千金叫杜……杜牡丹?”
“挺好。”許舟憋著笑點頭,“再編個杜芍藥湊對姐妹花。”
“姑爺欺負人!”
司琴氣得直蹦,發間絨球沾滿雪粒子,“大小姐最愛聽志怪傳奇,要是姑爺給小姐講故事,小姐一定會很開心的……”</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