綠巧怒目而視。
蘇朝槿嘴角抽了抽,笑著說:“不用了,你吃吧,我該回去了。”
“好耶!”司琴立刻把手縮回來,又舔了一口糖葫蘆,滿臉開心地揮手說道:“二小姐,再見。外面風大,你快回去吧。”
蘇朝槿在眾人的簇擁下離開了。
等一行人走遠后,司琴才收回目光,咬了一口手里的糖葫蘆,又扭頭看向許舟住的方向,喃喃自語道:“二小姐剛剛去找姑爺了?二小姐跟姑爺……感覺不太對勁啊。”
隨即她轉身敲門,大聲喊道:“棠棠!臭棠棠!放我進去!我告訴你一個秘密……”
許舟送走蘇朝槿,關上院門,抬頭望著漸漸落下的殘陽,回頭看向那棵溫柔秀氣的紅杏樹,久久沒有說話。
有那么一刻,他很想拆開最高處的紅布條,看看蘇朝槿寫下了什么心愿,可又覺得這樣窺探他人隱私不太好,只好笑笑作罷。
晚飯過后,許舟出了門。
他決定先去給岳母大人請個安,再回來給蘇大小姐請安。
昨夜去參加文會,習秋特地來說過,不必請安。
今天在家,這請安的禮數可得補上。
等他到了岳母大人的住處,才發現氣氛有些不對勁。
習秋領著他進了廳堂。
林疏雨端坐在椅子上,板著俏臉,冷冷地看著他。
“許舟!你好大的狗膽!”
許舟:“……”
還沒等他躬身請安,林疏雨就開始疾言厲色地訓斥起來:“你那天給朝槿講的什么故事?誰讓你給她講那種下流無恥的故事的?她是你小姨子,是你妹妹!你身為姐夫,又是個讀書人,怎么能講那種齷齪不堪、違背道義禮儀的故事?你到底安的什么心?”
許舟連忙躬身低頭,正準備解釋,又聽她說道:“講!把你那天給朝槿講的那個什么《牡丹亭》,都重新一五一十、一字不漏地給我講一遍!我倒要好好看看,這下流不堪的故事有什么神奇之處,竟然能讓我家朝槿聽得津津有味,連茶飯都顧不上了!”
【綠巧這丫頭,記性不好,講的故事缺胳膊少腿的,真是讓人好生抓心撓肝!】
許舟:“……”
好家伙,原來是這位岳母大人自己想聽啊。
“啞巴了?讓你講你沒聽到嗎?立刻,馬上,現在就講!”
林疏雨拍著桌子,怒目而視。
許舟只得低頭道:“是,岳母大人。”
他只好又把那天給蘇朝槿講的《牡丹亭》,重新講了一遍。
等他講完,廳堂里安靜了一會兒。
他抬頭看去,只見林疏雨“啪”地一拍桌子,怒喝道:“你身為蘇家的女婿,不想著修身齊家,為家族爭光,竟然拿這種不知廉恥、傷風敗俗的下流故事來蠱惑朝槿!《牡丹亭》?哼,不過是些荒誕不經、違背綱常的東西!杜麗娘與柳夢梅,一個未出閣的閨閣女子,一個尚未婚配的年輕書生,竟然在夢中私會,還為情生死,這像什么話!這是把禮教大防置于何地?把我們蘇家的顏面置于何地?”
“朝槿年紀還小,心性單純,你身為她的姐夫,本應該以身作則,教導她謹守婦德,端莊守禮,可你卻用這些污穢不堪的東西毒害她的心靈,誤導她的思想。你知道這會讓她在世人面前怎么立足嗎?會讓蘇家淪為多少人的笑柄!”
許舟:“……”</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