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靖嵩目光越過蘇朝槿,看向許舟,笑著問:“許公子,你呢?”
“姐夫,你寫得如何了?”蘇朝槿也將目光投向許舟。
林疏雨瞬間豎起耳朵,不過視線仍落在別處,裝作一副毫不在意的樣子。
許舟聽了,微微一怔,笑著推辭道:“二小姐,還是先看看林公子的佳作吧,我……”
“姐夫……”蘇朝槿再次輕聲呼喚,柳眉輕蹙,小嘴微微撅起,望向許舟的眼眸中滿是哀求,還帶著一絲撒嬌的意味。
許舟暗自嘆了口氣,他心里自然明白,蘇朝槿不想再跟眼前這位林公子有過多牽扯,所以才希望他出手,讓對方沒機會表現。
可是……
就在這時,習秋捧著筆墨紙硯過來,說道:“夫人,筆墨來了。”
林靖嵩正扯著長袖,準備上前,林疏雨卻突然轉過身,冷冷說道:“習秋,先把筆給姑爺。我倒要瞧瞧,姑爺近來水平如何,有沒有退步。”
她語氣中帶著一絲嘲諷,“某些人天天關在房間里,寫個故事都拖拖拉拉的,也不知道是真在讀書,還是在混吃等死!”
“娘!”蘇朝槿聽了,撅起嘴抗議。
一旁的林靖嵩則神色古怪地看向許舟。許舟也是一愣,剛想開口,林疏雨又冷哼一聲:“要是他做不出來,哼,今晚就別下船了。”
蘇朝槿眉頭一皺,下意識看向舞臺上花枝招展的花魁。心想,今晚這位花魁肯定會在船上過夜,還有其他青樓女子、富家千金、官家小姐、才女、貴婦人……
這要是姐夫被困船上,可怎么得了。
“姐夫,給你筆。”
蘇朝槿說著,一把從習秋手中奪過筆,硬塞到許舟手里,隨后又催著習秋趕緊拿起墨塊,在硯臺中研墨。
許舟:“……”
蘇朝槿看了看習秋手中握著的墨塊,又瞧了瞧林疏雨,嘴唇動了動,放在腿上的雙手也不自覺地動了一下,像是有話要說,可最終還是沒敢開口。
許舟握著筆,感受著林疏雨那虎視眈眈的目光,只覺一陣頭大。
有種小時候被逼著寫暑假作業的感覺。
此時,不少才子才女已完成創作,正奮筆疾書將作品交了上去。而還有許多人依舊眉頭緊皺,沉浸在冥思苦想之中。
許舟稍作沉吟,抬手蘸墨,剛要落筆書寫,一只雪白的素手突然伸過來,攔住了他的筆。
那筆尖的墨汁,只差毫厘便會落在她那柔若無骨的小手上。
許舟一愣,目光與少女那雙如水般清澈、波光流轉的眸子相對。少女壓低聲音說道:“姐夫,還是你念,我來寫……”
許舟眼中閃過一絲疑惑,不過僅僅一瞬,他便恍然大悟。
并非是聽到了少女的心聲,可他也不明白為何自己能如此迅速地領會她的心思——今晚他還不能在臺上嶄露頭角。
畢竟今晚的賓客成分復雜,少女這是在為他考慮。
再看身邊的林靖嵩,許舟從他之前的心聲判斷,此人應當與許云策一樣,是個正人君子,做不了反派,也不會在背后嚼舌根。
許舟將手中的筆,遞到了那只雪白的小手中。
兩人指尖輕輕觸碰,少女的小手微微顫抖了一下,隨后緊緊握住筆,低下頭去。
“咳咳。”旁邊傳來林疏雨冷冷的警告聲,“又在這兒鬼鬼祟祟的,當我不存在?”
“姐夫,念……”少女臉頰微微泛紅,握著筆,輕聲催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