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疏雨轉而對那青年說道:“林公子啊……”
“夫人喚我靖嵩便好。”林靖嵩趕忙拱手回應。
林疏雨微微一笑,介紹道:“靖嵩,這是我女兒朝槿。她琴棋書畫都略通一二,只是性子喜靜,平日里就愛待在屋里,不太愿意出來與人打交道。”
林靖嵩再次拱手,說道:“蘇姑娘,久仰大名,在下早已心生仰慕。蘇姑娘那幾首詩詞,在下每日都要誦讀,真可謂巾幗不讓須眉,比起那些男子,也是毫不遜色。”
蘇朝槿神色略顯勉強地笑了笑,沒有說話,下意識地往許舟身旁靠了靠。
恰在此時,琴音陡然變得急促起來,藝人指尖下的琴曲已至高潮。
畫舫內,珠簾輕輕晃動,天音閣的花魁云裳姑娘懷抱焦尾琴,款款走來。
她身著月白鮫綃裙,裙裾掃過鎏金地磚,腕間的九轉玲瓏鐲叮咚作響,那聲響竟與琴曲的調子相合。
“諸位貴客。”云裳玉指輕輕撥弄琴弦,清泠的琴音瞬間壓下了滿室的喧嘩,“今晚的斗詩大會正式開始!”
臺下聚集的文人才女們,早已躍躍欲試,摩拳擦掌。
林疏雨說道:“過來坐下,待會兒好好看看靖嵩的詩作。”
林靖嵩謙遜地笑道:“夫人可別打趣我了,在下才疏學淺,哪能跟那些才子相比,待會兒也就湊個熱鬧罷了。”
林疏雨笑著回應:“靖嵩,過分自謙可就是自傲咯。”
蘇朝槿面無表情,在綠巧的攙扶下,在旁邊的軟座上落座。剛一坐下,她便對著站在不遠處的許舟招手,說道:“姐夫,你過來坐……站近些。”
林疏雨臉上的笑意微微一滯,隨即又展顏說道:“許舟,你別站著了,在一旁坐下吧。”
“是。”許舟拱手應道。
林靖嵩看向許舟,點頭問道:“這位公子是?”
林疏雨笑著介紹:“這是我女婿許舟,倒也有些才氣。你們年輕人都喜愛詩詞,想必會有共同話題。”
林靖嵩拱手示意:“許公子。”
所謂伸手不打笑臉人,許舟也笑著回了一禮:“林公子。”
簡單寒暄過后,幾人都將目光投向臺上的花魁。
許舟不著痕跡地觀察著林靖嵩,只見他往臺上瞥了一眼,目光在那婀娜性感的身姿上只是短暫停留,便興致索然地移開了。
這時,花魁云裳說出了第一場斗詩的題目:“經過幾位前輩的商議,這第一場比試就以花為題。為何出這個題目,想必許多貴客都清楚。前段時間流傳出一首以梅為題的絕妙好詞,‘已是懸崖百丈冰,猶有花枝俏’……幾乎所有人都對這首詞贊不絕口。但也有不少才子心中不服,這幾天冒出了許多新作……當然,這首詠梅詞一出,其他詠梅之作都黯然失色了。所以,也不要求大家寫梅花,只要是花就行,大家盡力而為,詩詞體裁不限……”
身材婀娜、容貌艷麗的花魁在臺上講述時,蘇朝槿轉過頭,看向身旁的少年。
此時,許舟也正看著臺上的花魁。
“姐夫,好看嗎?”少女突然低聲問道。
許舟正看著臺上,聽到蘇朝槿的問話,愣了一下,趕忙收回目光,看向她說道:“好看啊。”
話一出口,他便察覺到氣氛不對。蘇朝槿小嘴一撅,直勾勾地盯著他。
林疏雨也轉過頭,面無表情地看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