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秋池咽下甜糕,丹蔻戳了戳蘇朝槿眉心,笑了笑,:“隨便你,繼續藏著掖著唄,反正是你姐夫,又不是我姐夫,他若被人看不起,是你心疼,又不是我心疼。走了,不打擾你們小姨子和姐夫眉來眼去了。”
說完,笑著就要告辭離開。
蘇朝槿臉頰微微紅了一下,看了旁邊的身影一眼,伸手拉住虞秋池。
虞秋池一愣,笑道:“怎么,后悔啦?現在還來得及,我馬上……”
“不,”蘇朝槿認真的說道:“秋池,你之前說錯了,我的姐夫,不會永遠都是一個籍籍無名,被看不起的贅婿的,潛龍在淵,終有飛龍在天之時。”
虞秋池怔了怔,隨后笑著拍了拍她的手,意味深長的調笑:“好,你的姐夫,你的姐夫。”
說罷,她便獨自離開。
蘇朝槿把臉埋進狐裘里,悄悄的瞥了眼身旁的人。
許舟看著臺上,仿佛沒有聽見這句調侃的話。
云裳恰在此時擊響蓮花鼓,滿堂聲浪如潮水退去。
第二場比試開始了。
座位上,林靖嵩攥著折扇遲疑半晌,喉結滾動了幾下,到底還是咬咬牙朝蘇家母女走去。青磚地面映著燈籠紅光,在他皂靴下發出細碎的吱呀聲。
許舟聽見動靜,下意識往后一縮,椅背雕花抵住后頸的涼意讓他打了個激靈。
蘇朝槿捧著茶盞的手頓了頓,眼波在蒸騰的熱氣后閃了閃,嘴角翹起個微不可察的弧度。
“嘴角都要飛到月亮上去了。”林疏雨用銀簪尾端敲了敲瓷盞,叮的一聲嚇得少女慌忙低頭,耳垂上掛的珍珠墜子直打晃。
臺上突然傳來云裳清亮的嗓音:“各位瞧好了——”
她甩著水袖轉了個圈,繡滿銀線的裙擺鋪開像朵月下花,“第二場比試的題目就在這天幕上懸著呢!”
蘇家母女正各懷心思時,林靖嵩滿臉笑容地走了過來,對著許舟拱手道:“許公子,剛剛那首鷓鴣天,真可謂是精妙絕倫,令人拍案叫絕啊。”
許舟嘴角牽起一抹僵硬笑意,沒敢吭聲。
林疏雨看向他,也是滿臉笑容:“不過勉強過得去,馬馬虎虎,可惜靖嵩你沒有拿出詩作上去比試,不然前三有名”
林靖嵩擺了擺手,剛要謙讓,蘇朝槿笑意盈盈的開口:“林公子,許舟他,是我姐夫,你明白嗎?”
林靖嵩:“……”
他抿了抿嘴,沒有吭聲,拱手轉身離去。
這時,臺上的花魁已經宣布了第二場比試的題目。
“今日明月皎潔,良辰美景,這第二場比試……”
云裳頓了頓,看向臺下的眾人。
“準是詠月!”
底下立刻有人嚷嚷。
“這題倒合時宜,在下最擅長的便是關于明月的了。”
“……”
場中沸騰起來,大部分學子都自信滿滿。
云裳笑了笑,開口道:“諸位只猜對一半。今時明月雖好,可千百年來,詠月的詩詞比河底鵝卵石還多,咱們今日偏要反著來。故而,這第二場比試,以太陽為題。日出東方,其道大光,那磅礴之景、溫暖之力,蘊含無盡詩意。且看各位才子,如何妙筆生花,描繪這日常常見卻又少有人深入歌詠的太陽。”
“詩詞不限,一炷香的時間,各位可要努力了哦。”
滿場喧嘩如冷水濺入沸油。方才還談笑風生的書生們霎時面色青白,有人筆鋒懸在宣紙上遲遲難落,更有人急得扯松了交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