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秋海棠生吃能夠涼血止血、散瘀調經、解毒消腫。”
許舟一本正經的開口。
這場景實在尷尬至極。
當著自己老婆和丫鬟的面,來到小姨子這邊,還帶著花。若不找個借口出來,這局面可就難堪了。
許舟微微一笑,徑直走到屋檐下,站在窗外。甘棠握著那支花,眉頭微微蹙起,顯得有些糾結。
蘇朝槿早已注意到他,面帶微笑,靜靜地看著他將花遞給甘棠。待他走到窗前,她才輕聲笑道:“姐夫真會哄人。”
笑容稍斂,蘇朝槿低聲說道:“姐夫,可是,你不該只送她一個人的。”
許舟聳了聳肩,輕描淡寫地回應:“司琴又沒肚子疼。”
桃花樹下傳來鐵鍬掘土的悶響。
司琴正撅著嘴狠命刨桃花樹根,粉色花瓣落了她滿頭滿身。
許舟沒搭理她,對著窗里低頭拱手道:“大小姐,二小姐。”
蘇瑤云只是冷冷地看了他一眼,沒有回應,便轉身離開暖閣,沿著一塵不染的青石板徑自離去。
許舟轉頭望去,司琴瞇著眼看著他,輕聲說道:“姑爺,我們先走了。晚上記得來找……找大小姐哦。”
許舟又看向屋檐下,那里已空無一人。
那名抱著劍的冰冷少女不知何時已悄然離開。
蘇朝槿坐在屋里,放下刨刀,從窗戶靜靜地看著他臉上細微的神情。待他重新轉過頭來,她才朗聲說道:“姐夫,有事的話,進來說吧。姐夫這么早來,應該是有重要的事情吧?”
許舟沒有推辭。
守在門口的綠巧和習秋同時看了他一眼。
習秋看著許舟,嘴角勉強扯出一絲笑容,低聲說道:“姑爺,多謝你救了小姐。小姐現在身體好多了,只不過,我們勸不動她,她就喜歡玩刨刀。姑爺,待會兒你……”
許舟點頭,表示自己理解。
習秋臉上露出了感激的笑容。
許舟走到暖閣門口,將褪去的皂靴整齊擺在門檻外。赤足陷入云絮般的絨毯時,細碎木屑正簌簌落在青磚地上。
那少女已經又拿起了刨刀。
許舟嘴角抽了抽。
執刨刀的少女斜倚在紫檀木案前,素白襦裙被窗隙漏進的風掀起漣漪。許舟喉結不自然地滾動——蘇朝槿散著珍珠色的長發,雪色羅襪裹著的玉足正隨刨刀起落輕晃,足尖點地時露出半截凝脂般的腳踝。
“姐夫去榻上候著罷。”
少女笑道,銀鈴耳墜隨她偏頭的動作輕響,刨刀寒芒映得蒼白耳垂近乎透明。許舟僵在原地,眼看著檀木刨花在她指間翻飛成蝶,藥渣碎末簌簌落入鎏金香爐時,竟在陽光下折射出七色霧靄。
“二小姐,你這是?”
許舟不解的問道。
蘇朝槿笑了笑,沒有回答。
有過了一會兒,又檀木撤下,取出一塊陳年藥渣。
她拾起刨刀將陳年藥渣削成碎末,倒入一旁的鎏金香爐。
許舟看見,那爐底刻著極小的一行“三月初三寅時”。
半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