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就在許舟身上,但是許舟總不能當著司琴的面把那些東西從儲物空間里掏出來吧?
“可是你現在不應該是剛回來嗎?”
司琴提著藕荷色裙裾跨過門檻,狐疑地繞著他轉了兩圈。廊下風燈將少女鬢間珠花映得流光溢彩,卻照不亮許舟此刻僵硬的面容。
許舟:“……”
您多冒昧啊,這個時候腦袋這么靈光?
許舟只得拱手道:“司琴姑娘抱歉了,我出門的時候忘記了,等下吃過午飯我再去幫你買。”
說完,轉身離開。
“嗯?姑爺,那你剛剛出去啥也沒買,出去干什么?”
司琴突然逼近半步,杏眼里閃著狡黠的光。
許舟面頰肌肉不自然地抽動,裝作沒聽到,匆匆拂袖而去。
“不對勁,姑爺有古怪……”司琴看著許舟離去的背影,眼珠子轉動,忽然“吱呀”一聲木門重重閉合的悶響,伴著漸遠的碎步。
“棠棠,大事不好了!姑爺他……”
吃過午飯,許舟嘆了口氣,真是百密一疏,哪曾想會被司琴抓個正著。
沒辦法,他只能再出去逛一圈了。
他徑直向著蘇府后門走去。
來到后門,他剛要推門而出,突然感到不對,轉頭看去,身后不近不遠,跟著一個人。
他剛停下腳步,對方也停下了腳步。
紅衣少女環抱劍鞘倚在太湖石畔,霜色劍穗垂落如瀑。
“甘棠姑娘?”許舟愣了一下,駐足回首。
對方睫羽低垂,蒼白的指尖摩挲著劍柄夔紋,恍若與天色融作一體的石像,仿佛一直都站在那里,并沒有跟蹤他。
許舟:“……甘棠姑娘,你還有事嗎?”
甘棠冷著臉,看著別處。
僵持半盞茶光景,少女終于啟唇:“你,去哪?”
許舟有些奇怪地看了她一眼,道:“出去買點東西。”
隨即突然想起了什么,道:“待會兒我給你買糖葫蘆回來,你要幾桿?”
甘棠沉默了一下,轉過頭看著他,雙眸冰冷,鴉青色發帶掃過凝霜的側臉,咬字生澀如冰棱相撞,磕磕絆絆道:“司琴說,你,今天……出去是,去青樓,找……沒穿衣服的,花魁,是不是?”
許舟:“……”
他第一次聽到這位甘棠姑娘說這么多字,感到有種莫名的新奇。
“嗯……是。”
許舟鬼使神差般勾起唇角,決定大膽包天,逗她一逗:“你家小姐又不跟我同床,我去找花魁怎么了?外面的書生都去過青樓,偏我守著冷衾孤枕,我今天想去長長見識,不可以嗎?”
一股熟悉的寒意襲來。
少女握緊了手里的劍,另一張小手,握住了劍柄。
拇指已頂開劍格三寸,劍身映著暖陽滲出猩紅血光。
許舟喉結滾動,忽覺后頸泛起細密寒意。
頗有種出門鬼混被老婆抓到的感覺。
許舟咽了咽口水,連忙急退兩步舉手告饒道:“開玩笑的,我剛剛不是跟你說了嗎?我剛剛出門是去買書去的,不是去青樓找沒穿衣服的花魁的。空著手回來是沒買到想要的書。”
少女依舊握著劍柄,雙眸冰冷地看著他。
許舟只得舉手道:“我發誓,若是我說……若是我是去找沒穿衣服的花魁,天雷五雷轟!”
少女又看了他幾眼,劍刃緩緩歸鞘時帶起細雪般的碎光。
許舟暗暗松了一口氣,沒敢再開玩笑,道:“那個,甘棠姑娘,我先出去了,我答應給司琴買的糖葫蘆還沒買呢,放心,等下給你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