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疏雨帶著幾分余怒,瞥了他一眼,眉頭緊皺,并未吭聲。
【這臭小子,葫蘆里到底賣的什么藥?怎么突然變得這么會說話了?】
坐在一旁的林羨如趕忙催促道:“妹夫既有靈感,快說來聽聽。”
蘇朝槿也抬起頭,滿含期待地看向許舟。
林疏雨冷不丁下令道:“習秋,去書房研墨,讓綠巧準備記錄。他要是敢糊弄我,這便是他在蘇府作的最后一首詩詞!”
習秋應了一聲,急忙與綠巧一同奔進書房。
許舟在心底暗自嘆了口氣,凝神醞釀情感,隨后開口,聲若洪鐘,激昂地吟誦道:“醉里挑燈看劍,夢回吹角連營。八百里分麾下炙,五十弦翻塞外聲。沙場秋點兵。馬作的盧飛快,弓如霹靂弦驚。了卻君王天下事,贏得生前身后名。可憐白發生!”
此詞一出,語調鏗鏘,一氣呵成,毫無滯礙。
念罷,許舟只覺胸膛之中,一股豪邁壯志油然而生,熱血在血管中奔涌激蕩!
林疏雨雖未能立刻領會詞中深意,可單聽這磅礴氣勢,心中便陡然一凜,臉上的神色也隨之驟變。
蘇朝槿聽完,小手不自覺地握緊,白皙的臉頰上瞬間泛起一抹激動的紅暈,雙眸波光粼粼,嘴唇微微開合,似有千言萬語,卻只是將目光投向身旁的白裙少女林羨如。
林羨如眼中閃過一抹驚艷之色,微微沉吟,似乎沉浸在詩中的幾句妙語里,細細品味。
片刻之后,她看向林疏雨,說道:“姑姑,給大公主的禮物有著落了。這首詞,雖說不敢斷言大公主定會喜歡,但送出去,必定極有面子。此詞一出,其余人所送的那些詩詞,怕是都要相形見絀,黯然失色了。”
氣氛稍稍緩和了些許。林羨如雖未直白稱贊這首詩的優劣,但她這番話已然表明,此詩頗具水準。能得到這位來自上京、見多識廣的密諜司司長之女的認可,林疏雨自然面上有光。原本滿心的怒氣,也不便再發作出來。
她輕哼一聲,斜眼睨著堂下躬身站立的少年,說道:“也就那樣吧。你先前說不會作,這不是也作出來了?在外人面前謙遜些倒也罷了,在自家跟前,還用得著這般虛情假意?”
蘇朝槿在一旁小聲地為許舟辯解:“娘親,或許姐夫剛剛還沒來得及構思周全……”
林疏雨柳眉一豎,瞪了蘇朝槿一眼,斥道:“就你話多!我說他一句,你倒回我兩句,到底我是你娘親,還是他是你娘親?”
蘇朝槿無奈地低下頭。
林羨如也趕忙開口:“姑姑,文人作詩確實依賴靈感,這是常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