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單講,公糧就是農業稅,土地為集體所有,評估土地正常年景產量后,每年交多少公糧,按照定產的15%-20%征收。
他們武家溝窮,靠近大山地又薄,所以公糧征收一直按照定產最低15%征收。
例如每畝產糧300斤,則需繳納45斤,如今增加5%,一下躍到60斤,這可不是開玩笑的。
到了火車站,武大慶去售票處買票:“同志,來一張八點去海城的火車票。”
賣火車票的是個圓臉售票員,她眼睛看都沒看武大慶一眼:“沒票。”
武大慶看看時間,他們農村起得早,現在剛好七點半,而且他周圍也沒什么買票的人,怎么連去海城的票都沒有了呢?
可來都已經來了,武大慶又問:“同志,那下班最早去海城的票幾點,給我來一張。”
“也沒有。”
“那站票,或者臥鋪、到終點的票也行,給我來一張。”
“也沒有。”
“都沒有?”
“都沒有。別說今天,就是明天去海城的票也沒有了。如果你急著去海城,就去客運站問問吧。”
一個女孩子,坐客車回海城多不安全。
武大慶正頭疼的時候就聽旁邊有兩個婦女道:“我聽說外面票販子能弄到票,要不我們去找票販子買吧?”
“我知道那個票販子,他和里面賣票圓臉女的是兩口子,他們狼狽為奸,經票販子一倒手,一張票就加我們五毛。”
武大慶豎耳朵聽著。
先說話的婦女:“真是沒有王法了,要不我們一起去站長那告發他們吧?真是太欺負人了!”
“別,聽說站長是他們家親戚,到時候說你攜帶危險品,再扣你兩點審查,咱找誰喊冤去。”
先說話的婦女想想也是:“那多花五毛就多花五毛吧,我可沒心情跟他們瞎耽誤功夫。”
她們出了售票室,便朝票販子走去。
那個票販子立即迎向她們:“想買去哪的票,我都能弄到。”
武大慶笑而不語,看了一眼列車時刻表,又向里面圓臉售票員道:“同志,從京城到黃泥洼的火車幾點到站?”
“還有十分鐘。”
武大慶掏出五分錢:“同志,我買兩張站臺票。”
圓臉女售票員終于正眼看了武大慶一眼:“咦?剛才你不是要買去海城的票嗎,怎么又買站臺票了?”
“哦,按照您的建議,我讓我朋友去客運站碰碰運氣,我留下接個朋友。”
站臺票是綠皮火車時代專屬的票,親友送行,站臺票極大方便旅客送站接站需求。
圓臉女售票員極不情愿,但還是賣給武大慶兩張站臺票。
拿到站臺票,武大慶從售票處出來,陳曉旭立即迎了上來:“你買到票啦?”
“噓。”武大慶陳曉旭裝作不認識他,獨自往外走。
票販子看了他一眼,小聲上前:“同志去哪,我內部有人,能弄到坐票臥鋪票,去哪的票我都能弄到。”
武大慶望了一眼他手中僅有兩張去海城的票:“同志,八點去海城的火車,十張票能弄著嗎,我急用,多加點錢不是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