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閑微微點頭回禮,目光掃過周圍。這座恒羅斯城如今以戰俘居多,但他和哥舒翰對此并沒有太大的興趣。
因為在他們看來,這里的大多數戰俘都難以熬過三年之間的時光。雖然其中可能存在能夠被改造的俘虜,但由于蓋世太保的審查異常嚴格,而且標準太高,所以絕大部分人都無法通過最后這一關卡。
而且如今的大秦已經日益富強,并不缺少那幾口干糧。對于這些俘虜而言,除了需要承擔更多繁重的體力勞動之外,在其他方面倒是受到了相對人道的待遇,可以說是相當仁慈了。
至少表面是這樣的,魏甲率領一百遂發槍騎兵,驅使五萬俘虜修建恒羅斯石頭城,而且能及時完成修城任務,那可是非常體現能力的。
魏甲也非常感激老長官的提拔之恩,讓他可以展示才能力,能在哥哥去逝后還可以崛起。
魏甲身高體長猿臂蜂腰,與同樣膀大腰圓的哥舒翰一見如故,特別是當魏甲得知哥舒翰已經是帝國軍人序列,更是對哥舒翰清賴有加。
在這場盛大的宴會之上,氣氛熱烈非凡。兩個人一開始便展開了激烈的拼酒較量,他們對于那種名為“我的家”的烈酒可謂是鐘愛有加。然而,與這二人不同的是,范閑唯獨鐘情于低度紅酒“英雄血”,因為皇帝陛下喜歡低度酒。
就在眾人紛紛大快朵頤地享用著兩只香氣四溢、金黃酥脆的烤全羊,并開懷暢飲兩箱“我的家”的時候,范閑突然意識到還有一件重要的事情——新年統一釋放煙花!他心中不禁有些焦急起來。
此時,一旁已經醉醺醺的魏甲拍著自己的胸脯,信誓旦旦地保證道:
“沒問題!絕對會準時釋放煙花的,我以人格擔保!咱們大秦的煙花一定會照亮那漆黑如墨的夜空,絕對不會耽誤在除夕夜,向昊天上帝稟告皇帝陛下的豐功偉績的時辰!”
聽到這番話,范閑稍稍松了口氣,但還是有些不太放心。
隨著時間的推移,這群大秦的高級軍官們辰,在酒精的作用下變得迷迷糊糊。盡管如此,他們仍然相互攙扶著,搖搖晃晃地重新登上了飛艇,準備向著巴爾喀什城飛去。
相比之下,范閑倒是沒有喝得太多。在飛艇起飛之后沒多久,他便靠在座位上睡著了。
過了一會兒,當酒勁漸漸散去,范閑緩緩地睜開了雙眼。剎那間,他被眼前的景象震驚到了,外面竟是一片漆黑,仿佛無盡的黑暗將整個世界吞噬殆盡。
唯有頭頂上方那點點微弱的星光在閃爍著,若隱若現。
范閑就這樣靜靜地凝視著這片漆黑的夜空,不知不覺間竟有一種即將被,黑暗徹底吞沒的感覺涌上心頭。
望著那深不見底的黑暗,他生平第一次感受到了一種深深的恐懼。這種恐懼如同一只無形的大手,緊緊揪住了他的心臟,令他幾乎無法呼吸。
為了擺脫這種令人窒息的恐懼感,范閑只能竭力地強迫自己轉移思緒,不再去想那可怕的黑暗,就像是永遠不見底的深淵,而自己就像是墜入深淵,上不著天下不著地。</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