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九七三六月十五傍晚,通安村的三姑六婆在院壩里乘涼邊議論紛紛。
上午高志遠當兵回來探親,順手在通安河里撈起了一個姑娘,姑娘溺水,他還做了人工呼吸,人救活了麻煩來了:這個姑娘是雙胞胎哥哥高思文的未婚妻同村的杜紅英。
小叔子不僅抱了大嫂,還親了很久,而且是在大庭廣眾之下親的。
這都叫什么事兒?
“你就見不得我好,杜紅英是我未婚妻,是你的大嫂,你怎么就……”
高思文紅著眼睛瞪著高志遠。
“那是在救人。”高志遠冷聲道:“我只是渡了幾口氣,沒你想得這么齷齪,虧你還是代課老師,連最基本的常識都不懂。”
“放屁,救人用嘴親。”
“我勸你文明點。”高志遠真是懶得和他多言:“我和杜紅英清清白白的。”
“呵,青天白日大眾廣庭之下親嘴,還清白?”高思文轉身道:“爹,娘,退親,這個女人我不會娶。”
“作孽噢,六月十八就是你們成親的日子,什么都準備好了,親戚朋友也通知了,你說不娶就不娶,杜家怎么交差?”
當娘的人真是操碎了心,張桂蘭自從生了一對雙胞胎兒子后就將村里同齡的和小幾歲的姑娘挨個兒觀察了十多年,最后看上了杜紅英:丫頭雖然黑了點,但是干活麻利,膽大心細,力氣大得能抵一個男人。
老二高志遠十八歲當兵五年了,她想操心都鞭長莫及。
老大高思文初中畢業當了中心小學的代課老師,長得白凈斯文就不是干活的人,定下杜紅英,半工半農吃穿不愁。
自打起了這個心思,她就刻意的和陳冬梅走得近,兩人好得能穿同一條褲子。
高杜兩家打親家,真正是親上加親。
有一個代課老師的未婚夫杜紅英自然歡喜得很,做布鞋納鞋墊甚至還給偷偷了攢了兩年的錢買了一斤二兩毛線,一心一意要為他織一件毛衣。
“高思文,你不能這樣對杜紅英,她意外落水已經是不幸了,你還要退親,讓她怎么活?”
高志遠忍無可忍,這怎么就是自己的親哥,好想上手揍人!
“呵呵,怎么,這就心疼上了?你要心疼你娶。”高思文冷聲道:“我看你恐怕就是打的這個主意。”
“高思文!”高建成厲聲喝道:“你當真不娶?”
因為兩家媳婦兒好,高建成和杜天全也成了好兄弟,高家要悔婚,這話他是說不出口。
“不娶,打死都不娶,我不會戴這頂綠帽子。”
“行,你不娶。”高建成一張臉氣得通紅指著高志遠:“他不娶,你娶。”
“他爹?”
張桂蘭都懵了。
高志遠也不敢相信的看向自己的親爹。
“高志遠,你是不是男人?”
“爹,我是軍人。”
不僅僅是男人,還是軍人。
“是男人,明天就跟著你娘去杜家,去定下杜紅英。”
抱了親了,那就要負責任。
誰也沒注意到,高思文嘴角露出了不可察覺的微笑。
“高思文,我再問一句,你當真不娶杜紅英?”高志遠冷冷的盯著他:“你不后悔?”
“后悔個屁,我絕對不會娶她。你要娶也挺好的,我會叫她一聲弟妹。”
高思文心里長長的松了一口氣:終于甩掉那個女人了。
“行,娘,明天我跟著您去杜家提親。”
高志遠直接進了自己的房間。
“爹,娘,你看見了吧,高志遠可沒安什么好心,我估計他從水里撈起來看見是杜紅英后就是故意親她的。”高思文還特意不滿的說。</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