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叔。”
“好好好!”
杜天全……論輩份確實是老表。
不過,他這個老表沒準備啊。
只見杜紅英從挎包里抓出兩包冬瓜糖往大嬸手里塞。
“表叔娘,這兩包糖送您,給娃兒些吃。”
“哎呀,來就來嘛,還這么客氣。”
女人的臉上先是疑惑后是高興:“坐坐坐,老六老七,快給表叔和你姐姐端茶倒水拿煙。”
蠻有人情味的一家人。
杜天全坐下后小聲問:“你給你三姨婆家啥子呢?”
“給錢。”
既然三姨婆家這么窮,給點錢最為實在。
“好。”杜天全心里的石頭往下了,端著茶喝了一口:“咦,這個是啥茶,有點回甜呢?”
“這是苦丁茶,我們去山上摘的。”
杜紅英也是走路走得又累又渴,聽爹說有點回甜就牛飲一般喝了兩口。
苦啊!
哪來回甜?
“紅英,你仔細品品,是不是回甜?”
杜紅英……懷疑老爹在忽悠她。
“你表叔家的茶泡得多所以苦味要濃一些,不過你要小口小口的喝……”
爹什么時候對茶也有了研究。
不過,按爹的指示這樣喝確實有點甜味兒。
“我們這山上就是茶葉多,老茶樹不少可惜就是變不了錢。”于興才道:“都說靠山吃山,我們這兒卻只能吃土。”
杜天全呷了一口茶,聽著于興才說話。
“前幾年還好點,山上至少有點野菜挖,這天一干起,滿山的雜草都干死完了,更不要說野菜了。”
“我前幾天去公社開了個會,說我們公社要來一個書記,帶領鄉親們致富很牛的,他還要親自兼我們尖子山村的駐村干部,我就想噢來這山里的駐村干部不少,嚇跑的也多,這個書記怕更早得快噢。”
“他咋個跑呢?”杜天全好氣又好笑。
“咋個不跑嘛,鄉黨委書記忙成啥樣,哪有空管我們尖子山村。”于興才苦笑道:“這幾年年年都派駐村干部,最長的干了三個月,最短的三天就摔斷了腿……”
杜紅英暗暗的看了老爹一眼。
說真,她也挺擔心的。
畢竟老爹不年輕了,工作忙是真,進村還要爬這么遠的山來這個村確實不容易。
“可能正是鑒于這個村駐村干部都呆不長久所以這個書記才掛職到到這兒……”
聽于興才的意思是一點兒都不看好新的書記。
杜紅英悄悄看了兩眼自家老爹,嘖嘖,臉皮厚得很喲一點兒都沒臉紅。
看來,老爹與老百姓長期打交道后自練了一身臉皮厚的過硬功夫。
不過,聽于興才說得多也知道對上頭的干部失望的多。
都說當官不為民做主不如回家賣紅薯。
這年頭當官的想為民做主的也多,只不過沒有那金剛鉆攬不了瓷器活!
滿山的枯枝敗葉遍地的黃土,地里但凡有一點綠葉都是對這個天干的冬天的不尊重。
這讓領導干部怎么發揮他們的本事。
“當家的,飯好了噢。”于興才的媳婦兒黃氏喊:“老表,大侄女,進來吃飯了。”
于興才放下手中的竹篾,帶著杜天全父女倆進屋。
“來來來,老表,洗個手。”
一張七八成新的毛巾搭在洗臉盆上,洗臉盆上還冒著熱氣。
“多謝表嫂了。”
杜天全走過去很熟練的拎洗臉帕,拎干好順手就遞給了閨女。
杜紅英……雖然我嫁人很多年,在老爹眼里我還是沒長大的女兒。
“爹,您先洗。”
以前一大家人……不,一大群人洗一盆水共用一張洗臉帕都沒問題。
講究一點的人家會換一下洗臉水,用肥皂搓一下洗臉帕。</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