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也行。”
問題是,找什么事兒給她做呀?
“要轉移外婆的注意力不容易。”其實走不出來的何止外婆,六六也一樣,她不再是那個每天把笑掛臉上的姑娘了。
爸媽走了這么久了,她回家開門第一句話依然是:“媽,我回來了。”
每當看到門打開的時候,她會忍不住站起來,張口就要喊“爸”,結果是阿姨從外面買菜什么的回來。
那個曾經歡聲笑語的家,又或者說吵吵鬧鬧的家,最后只有自己和照顧她起居的阿姨進進出出了,再也回不到過去。
“他們已經走了,我們再陷在悲傷之中不走出來,對我們的健康是不利的。”李紅運到底是經過大事的人:“從你們年輕人開始,都把精神給我拿出來,咱們得好好過日子,不能再悲傷下去了。”
“嗯。”
答應得好好的,結果吃團年飯的時候,外婆才吃了一筷子就又放下了筷子,說是吃不下去。
“城城還沒回來呢?紅運,你給城城再打一個電話,他走到哪兒了,怎么還沒回來?”
“娘,石城打過電話了呀,他是坐的長途公共汽車,回來的路上得花四個多小時,這會兒正在路上在車上呢,打了也沒用啊,他接不到電話的。”
李紅運有一種錯覺,就覺得自家親娘記性越來越差了。
“你姐和你石哥咋還……”還沒回來幾個字到底沒說出來,李嬸子反應過來了,以后再也盼不回女兒女婿了。
這團年飯是沒法吃了!
“娘,您嘗嘗我做這個糖醋魚是不是差了點什么?”紅運媳婦挾了一筷子魚放進她碗里:“您做的甜酸魚最好吃,我學了這么多年都學不會。”
“我嘗嘗。”
伸手不打笑臉人,對這個兒媳婦李嬸子是滿意得很。
既然兒媳婦說她做不好,要自己點評一下,那就點評吧。
李嬸子拿起筷子剝了一點鯽魚肉磅到嘴里,輕輕的嚼了一下。
“糖醋魚,糖醋魚,就是要糖要醋,你這個醋酸得不到位,只有甜度。”
“我喜歡吃,甜的好吃。”李向東卻是大口大口的吃:“奶奶做的糖醋魚太酸了,媽媽做這個更好吃。”
李紅運好像給這個蠢兒子兩筷子。
自家媳婦兒是明明是在轉移老人的注意力,結果他直接來搗亂。
“你是山豬吃不來細糠。”紅運媳婦也是很無語,她怎么就生了這么一個沒腦子的貨:“娘,我倒了不少的醋呀,怎么還不夠酸呢?”
“可能是這次買的醋不好,有問題。”
“還別說,這個醋確實不太酸。”李紅運突然想起來了:“李向東,這個醋是我讓你去代銷店打的,給了你一斤的錢,你打了多少醋?”
李向東都沒料到,過年了他做的事兒還能翻車。
這一下李家的團年飯一下就熱鬧起來了。
李紅運抽出了皮帶要收拾人。
“多大一回事兒,大過年的你鬧哪樣呢?”
疼孫子的李嬸子連忙護著。
“娘,您別管。”李紅運雖然退役多年,在公安干警系統里也不是吃素的,就李紅運躲避那點本事,他分分鐘就能將人拎出來:“這個娃兒不打是不行了。從小偷針,長大偷金,三歲年到老,這么多年了這個德性都改不了,必須要好好收拾一下。”
“奶奶救我,我以后再也不敢了。”
李紅運天不怕地不怕,就怕爸爸抽皮帶。
是的,他也是一個不安分的主,主打一個繼承了李紅運小時候的調皮搗蛋,甚至青出于藍勝于藍。</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