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司韻從未想到的事。
他不能來到自己的身邊竟然是這樣的理由。
司韻猛然想起了當初在爺爺靈堂上那個要自立門戶的壯漢,把自己扇耳光扇的快吐血的家伙。
后知后覺,司韻這時候才清晰的感受到,能讓那樣窮兇極惡的人像紀家低頭,向他低頭,磕頭認錯,他需要花費多大的心力,何況那可能緊緊只是一個開頭。
這一年多來,他幾乎四處奔走,司韻捧著他的臉,看著他的眉眼,她這才仔仔細細地看到這個家伙,眉眼上多了不少的風霜,和當初那個泡在電腦前的白凈弟弟渾然不同了。
紀寒蕭握著她的手,親吻著她的掌心。
“你可能不知道那里的彎彎繞繞,那么龐大的家族,一個掌權人的離世,代表著一個時代的結束,我不過才接手幾個月,想要叛變的人太多,想要動我的人太多,你在我身邊,并非什么好事,所以,我不能留下你,你回來是最好的選擇。”
至少在那個時候,那個他極度痛苦的時候,他也得忍耐著,他還在想著什么法子送她回蘇城時,還好,她自己選擇了回來。
司韻眼睛紅了。
“你跟我說一聲也行啊。”司韻不滿道。
紀寒蕭指腹輕輕摩挲著她的臉頰。
“說了你就不擔心了,可能更放不下心來,只是我沒想到,我不過才走了一年多,你竟然相親去了,你是真不想要我了。”紀寒蕭濃濃的怨氣啊。
小氣鬼的特質再度出來了。
司韻笑了一聲。
“你該不會是聽說我相親了,實在坐不住了跑來的吧,要是我不相親,你是不是還不打算來找我啊?”司韻好奇地問。
紀寒蕭搖頭。
“不,一切,已經結束了。”
他說,司韻聽到這句話時,笑容僵了一下,反應了好幾秒,才伸出手,將他抱住。
“結束了就好,結束了就好。”
這句話,好像是她聽到最感動的話了,為什么她會這么心安想哭呢。
司韻抱著他低語著“那還要我安慰你嗎?”
紀寒蕭仰頭,盡力地克制自己的情緒。
再來這之前,他多疲憊啊,他這一年多來,想過很多很多,等到自己能去見她,等到自己能擁抱她,等到她給予自己力量和溫暖時,他一定貪得無厭地汲取,狠狠地從她這里得到他想要的一切。
可現在。
就在她出車禍的時候,他的腦海里就只還剩一個思緒。
她活著就好,她活著就好。
“司韻,那些悲傷,你已經陪我一起經歷過了,我的每一次悲劇你都在,可我不希望再有了。”
“什么?”司韻沒聽到。
“至少你要好好的才可以啊。”他力氣變得很輕,很淡。
司韻抬頭看著他,發現他眼里是蓄滿了濕潤的。
這一瞬,司韻整個人像是被定住了一樣。
那個在他爺爺葬禮上都沒有落淚的人,哪怕是做戲,但確實一滴淚都沒有落下的人,如今淚流滿面,讓她如此心疼。
“今天只是個意外,那個家伙不安正常交通規則行駛,這不是我能把控的啊,我答應你,我以后一定會更加小心的照顧自己的身體,你別難受了。”
她有些承受不住,心臟都揪著疼,她伸手抹去了他的淚,可是她第一次發現一個大男人,眼淚水竟然這么多。
這樣的氛圍,要是再繼續下去,她想被自己心臟難受的溺斃掉了,所以得改變。
怎么改變呢?
司韻想不到更好的辦法,唯一想到的就是去吻他,讓他接下來的時間,沒有力氣再去悲傷,再去想別的。
司韻坐在他腰間的時候,紀寒蕭是擰眉的。
“你的腳,還有額頭。”
“都說了皮外傷了,而且又不是其他地方受了傷。”司韻果斷吻住他的唇。
這還是第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