碰——
精致白玉茶杯磕到案幾上,發出了輕微的碰撞聲,晁燕涼面無表情,“臣舌頭糙,嘗不了這種金貴的茶,皇兄就是賜給臣也是浪費。”
晁百京臉上的笑容有點僵硬,拿著茶杯手指稍微收緊,若無其事地道:“無妨,朕知道你不喜歡這些。”
兩兄弟表面上兄友弟恭,晁百京把晁燕涼叫過來也就嘮嘮平時的家常,最后意味不明地說了一句。
“四弟也不小了,該到了娶妻的時候。”
晁燕涼淡淡地道:“皇上說笑了,像臣這種,娶了也是辜負了人家姑娘家。”
這也是晁燕涼不愿娶妻的原因之一。
第一,他對女人根本就沒有興趣。
第二,他是封國大將軍,如果有戰告要隨時待命,用尋常的話來說,可能隨時會死在那個戰場上,不是讓人活守寡嗎?
晁百京只是笑:“四弟說的是哪里話?四弟是英雄,這京城上上下下哪個千金小姐不傾慕于你?”
晁燕涼當然知道皇上的心里安的是什么藥,聲音越發的冷淡,“不勞皇上費心了。”
一而再再而三被駁了面子,晁百京依舊沒有任何動怒,晁燕涼現在手握重權和兵符,連晁百京都要忌憚三分。
晁燕涼從虛偽的兄弟情出來,眉眼冰冷含煞,嚇退了宮人。
他走路帶風,一刻都不想多待。
清風揚起,吹散了樹枝綠葉上的嬌嫩的花瓣。
粉嫩飛揚,如雨一般聲勢浩大,這是帶著花的雨。
樹下站著一位少女抬頭去聞樹上的花枝,穿著淡粉羽紗長裙,身姿曼妙,容顏嬌艷,膚如白玉,唇如點朱。
宛如凌波仙子下凡,令人目不暇接。
仿佛是成了精的花妖。
似乎是感受到了他的視線,疑惑地看了過來。
晁燕涼強壓下心頭的顫動,不動聲色。
看了晁燕涼,低頭行禮,生疏得宛如陌生人,“參見安昌王。”
溫辛還在生他的氣。
晁燕涼這般想著,眼神也冷了下來。
他的側臉輪廓分明,高挺的鼻梁下,薄唇緊抿。
還未等他發作,溫辛便捂著胸口輕咳。
晁燕涼下意識問了一句:“你受寒還沒有好嗎?”
溫辛不看他,用他之前搪塞的話來搪塞他,“不勞安昌王費心了。”
說著轉身便走。
晁燕涼原本也不想多管,可身體還是不受控制地跟了上去。
在一處掩人耳目的假山旁一把拉住了溫辛,把她抵進了角落里。
一時之間兩人靠得很近,呼吸交纏。
晁燕涼做完這個舉動之后,就有些后悔了,渾身僵硬不已。
溫辛知道此刻時候已經到了,狠狠地掐了一把自己的大腿,把眼淚逼了出來。
她的眼圈泛紅,晶瑩的淚水無聲地流了下來。
順著臉頰滾落,鼻尖上掛著一顆淚珠盈盈欲滴,顯得楚楚可憐。
“你還來找我做甚?是要來取我的性命嗎?我是信你,真的想幫你,才會豁出性命救你,誰知你不知感恩就算,還想殺我。”
“我自知從小身份卑賤如草芥,我只是想在這深宮中生存下去,這也有錯嗎?”
她朱唇輕顫,眼眶泛紅,晶瑩的淚珠在濃密的睫毛間凝結,梨花帶雨的模樣格外惹人憐愛。
晁燕涼心猛地一揪。</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