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著那些宮人正在清理著地上的血漬,腦海中把那血肉模糊的臉代入成她的,這不禁讓她打了一個寒顫。
心里的怨恨,也跟著升起。
御書房。
晁百京這幾日心情都不怎么樣。
那日墜馬,晁百京也讓徹查了此事,卻并沒有任何的頭緒,好像只是單純的烈馬受了刺激。
可晁百京知道一定不是這么簡單。
再加上近日來朝中的事情繁多,他在朝中說話竟然公然有人頂撞,還是晁燕涼的人,偏偏他也動不得。
這些人真的是越來越沒有把他這個皇上放在眼里了!
晁百京從早朝時臉就是黑著的,等下朝看到了那些奏折,十有八九是說他的政策不行,心里的怒火愈演愈烈。
這些個個都是見風使舵的老狐貍,晁燕涼如今在朝中的勢力越來越盛,都不敢公然抵抗。
可晁燕涼的人可不會管這么多,仗著有晁燕涼撐腰,簡直越來越猖狂。
晁百京看完氣得將折子扔到了地上,冷笑連連:“這一個個簡直是指著朕的鼻子罵朕!到底是朕是皇帝,還是他晁燕涼!”
從登基以來,一直活在晁燕涼陰郁下的晁百京沒有這么一刻想要殺了他!
福公公站在一旁不敢出聲。
發了一通脾氣,晁百京疲憊地靠在榻上,不禁又想起溫辛眼眸通紅,因為他的冷言冷語,難受委屈離開的背影,心頭一刺,有說不出的心疼涌起。
只有這么一個真心對待的女子,卻被他的冷漠給逼退了。
其實那日他真的很想沖上前替他抹掉眼,但同時他也真的很討厭這種失控的感覺。
這一刻他竟然漸漸分不清自己的內心了。
晁百京煩躁地捏了捏眉心,也不知道芙蓉殿那邊現在如何了。
想到那日溫辛臉色有點白,好像還沒有好全的模樣,心更亂了。
他抬眸望向了一旁的福公公,眼神冷漠。
福公公跟在皇上身邊多年,一個眼神就能知道皇上是什么意思,連忙走上前來,“不知皇上有何吩咐?”
晁百京沉默了片刻,薄唇抿緊,最后還是開口問道:“她如何了?”
這幾日皇上的狀態,福公公都看在眼里,幾乎是皇上一開口,他便知道,此刻皇上心系的人是誰?
福公公恭敬地彎著腰,恭敬道:“辛嬪身體是沒什么大礙了,只不過……”
“不過什么?”晁百京立馬問,有種說不出來的急切。
“不過辛嬪娘娘心情好像不是很好,郁郁寡歡的模樣,奴才是覺得,辛嬪娘娘也許是太過于想念皇上才會這樣。”
皇上不說話了,福公公便知道皇上把他的話給聽進去了。
福公公是個人精,知道這辛嬪真是好手段,恐怕完全不像表面上那么與世無爭。
晁百京的雙手不自覺收緊,他深吸了一口氣,按捺住了心口翻涌情緒。
只有他自己知道,此刻的他的心有多么的亂。
他站起身,望著掛在墻上的畫,負手而立,眼眸深邃漆黑,不知在想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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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你好像有點太過了。”
易容進了安昌王府書房的杜岔絕這般說。
這和他記憶中的晁燕涼有點不符。
杜岔絕知道,晁燕涼對皇位不感興趣,他如今做的這些只不過是為了自保,皇上越來越忌憚他,他自然不會任人宰割。
杜岔絕很多次都與晁燕涼說過,哪怕他這樣步步后退,皇上也不會放過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