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雙干凈清澈的含情的眼,清清楚楚的倒映著他有些猙獰的面容。
她那如雪一般白膩的臉上,浮現出恐懼又依賴的愛慕,那濕漉漉的眼神也像是鉤子,深深地把晁百京的目光吸引住了。
本來還令人膽寒懼怕的男人氣息瞬間就沉淀了下來。
溫辛什么都沒有說,但他的眼神已經代表了一切,比任何話語都好用。
晁百京不動聲色地按住心口,常年平淡的心臟,如今跳得飛快。
砰砰砰——
如雷貫耳,激動得仿佛要跳出來。
他疑惑地皺起了眉,自己這是怎么了?
在晁百京還在迷茫的時候,溫辛抬手,輕輕地去撫摸他的臉,他的發絲,他臉上的每一塊皮膚。
沒有誰會像溫辛一樣——會用這么柔軟的摸法。
用那軟膩的手指輕輕地觸碰,似乎是在描繪,又似乎要把他的模樣刻在心里。
用那溫熱的掌心撫摸,拂過他的眉眼的時候,似乎要撫平他眉宇間所有的煩躁和陰沉。
她是那么的專注,讓人不忍心打擾,發顫的呼吸輕輕吹拂。
像個羽毛一樣輕柔地拂過了他的心尖。
晁百京的皺緊的眉心逐漸舒展,眼中的猩紅的光同時慢慢熄滅。
她也感受到了,一直緊抿著的唇,忍不住彎了起來,像柔軟的花瓣,彎出了優美的形狀。
溫辛的眼皮因為剛才的哭泣還泛著紅,因為她的肌膚過于白,過于薄,那片淺淺的紅暈就更加顯眼。
此刻,溫辛手中撫摸的仿佛并不是天下最尊貴的天子,而是一個迷茫,暴躁,多疑的孩童。
細細地解開他所有的煩愁,撫平了他尖銳的棱角。
用愛去包容了一切。
晁百京就在溫辛這么撫摸的情況下,蜷縮在她的身邊睡著了。
昨夜他一晚上都沒有睡,如今依戀得像個孩童一般的睡在溫辛的身邊是那么的安心。
還好地上鋪了一層夠厚的地毯,但是過于高大的男人此刻蜷縮的樣子還是有點太為難他了,可就是以這樣格外別扭的姿勢,他竟然還睡得蠻香呢。
聽到了男人平穩的呼吸聲,溫辛低頭,臉上是和她動作溫柔截然相反的冷漠。
如果晁百京這時候睜眼就會看到一張和平常完全不一樣的溫辛。
哪還有一絲柔弱?
溫辛忍不住勾了勾唇。
魚兒上鉤了。
.
這幾日皇上都在芙蓉殿,一次都沒有踏過朝陽宮。
說是芙蓉殿的那位主子病著了,溫嫣才不信,一定是那個狐貍媚子又在耍什么花。
她抓著手帕咬著唇,“珠簾,我該怎么辦?溫辛她要搶走我的一切……”
相比于慌得六神無主的溫嫣,珠簾平靜多了,“娘娘稍安勿躁,既然她病了,娘娘就去看看他到底是真病還是裝病。”
聽了這話,溫嫣也就去了芙蓉殿。
溫辛看著溫嫣來,依舊靠在床榻上一動不動,她臉色蒼白,還穿著白色的寢衣,有種病態的慘白,越發顯得唇色的紅分外妖嬈。
可哪怕如此都遮不住她那絕世的容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