晁百京死死盯著地上的碎片,額頭鼓起的青筋像是隨時都要爆發。
他強忍著,克制著自己的情緒。
一直都守在旁邊,不敢退下的福公公,從來都沒有見到皇上這么生氣,這么失控的樣子。
恐怕現在的馨嬪早已不是當初的馨嬪,如今的地位恐怕是后宮中獨一無二的,連嫣妃都遜色一些。
晁百京在芙蓉店的時候還披了一層溫潤的偽裝,眸子中的暖意早就消失不見,取之而來的是冰冷刺骨的陰鷙。
嫣妃娘娘真是糊涂啊。
之前仗著皇上的寵愛,小打小鬧也就罷了,如今是真的碰到了鐵釘子。
恐怕皇上不會這么善罷甘休。
果然,下一刻晁百京頭也不回地轉身大步離開。
溫嫣自然也聽說溫辛中毒病危了。
她一聽到這個消息就笑出了聲,笑得花枝亂顫,眉眼間都是得意洋洋,“這賤人還真是招人恨。”
都不用她出手,就已經有人先忍不住。
珠簾卻沒有溫嫣想的那么表面,總感覺事情有些不太對勁。
畢竟她們剛去芙蓉殿不久,溫辛就中毒了,怎么看都怎么巧合。
可看溫嫣好不容易開心的模樣,珠簾又不好說風涼話,只能按下心中的不安。
溫嫣心情極好地穿上雍容華貴的衣裙,坐在銅鏡面前好好地裝飾著自己。
她心情極好地對著珠簾道:“把云鳳紋金簪拿來。”
珠簾的心一跳,勸道:“娘娘,現在這時間不適合……”
話還沒有說完,便被溫嫣惡狠地打斷,“本宮想戴便戴了,難道還要看時間嗎?這本來就屬于本宮!”
眼見溫嫣的情緒不太對,不達目的不罷休的樣子,珠簾只好嘆了一口氣。
她把云鳳紋金簪拿來,簪到了溫嫣盤好的發絲上。
溫嫣越看越喜歡,忍不住用手輕輕地撫摸了一下,她問:“珠簾,我美嗎?”
珠簾剛想說話,外面就傳來匆忙的腳步聲,下一秒殿中的門就被推開。
隱隱約約有宮人惶恐的聲音。
“參見皇上……”
溫嫣一聽,立馬站了起來迎了過去,她露出漂亮動人的笑容。
來人一襲黑金色的龍袍,長身玉立,豐神俊朗,是這天底下最尊貴的男人。
溫嫣并沒有察覺到此刻男人的眼神有些不太對勁,她如同輕盈的蝴蝶一般在晁百京的面前轉了一圈,衣裙翩翩起舞。
她笑著問,“皇上覺得臣妾今日有什么不同?”
晁百京沉默著不發話,只是沉沉的看著她,時間久了就宛如她一個人在唱獨角戲,這不禁讓她有些尷尬。
這時候他才隱隱約約地察覺到了有一絲不同。
她走了過去,本來是想和往常一樣去拉男人的手,可是在湊近的時候,她看清了晁百京面上的神情時,心中突然咯噔一聲,有一種很不好的預感。
他目光幽深地盯著她,沒有半點往日里的溫情和愛意,只剩下了一片刺骨的冰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