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辛養了幾日的病,下巴都變得尖了些。
晁百京只是這么看著她,心中一直彌漫的陰沉仿佛都散了。
溫辛就站在他身邊,是觸手可得的距離。
她低著頭,雪白后頸在烏發的襯托下細膩仿若羊奶,偶爾會轉頭看他一眼露出淺淺的一笑。
這是一個很平凡的日子,可是因為某個人卻變得好像并不那么平凡。
腰帶封著盈盈一握的腰,單薄脊背呈現出柔弱的姿態。
白膚,烏發,細腰。
晁百京感受到隱晦的不可說的勾引,他捏住奏折的手指微微收緊:“過來。”
溫辛放下了手里的東西,很乖順地來到了他的身邊。
那雙纖細的手柔若無骨地搭在了他的肩膀上,唇色艷紅,低眉順眼,眼眸卻清亮如稚子。
晁百京捏著書的手指緊了些,他似乎還沒有察覺到心中那古怪的情緒是什么。
在溫辛進來的那一刻,一直苦惱著他思緒的東西,好像有了解開的辦法。
晁燕涼對溫辛不一樣。
這很正常,沒有人會不愛她。
溫辛將會成為他手上最鋒利的一把劍刺向晁燕涼。
美人計,是永遠都不過時的伎倆。
“皇上是不高興嗎?”她的聲音不疾不徐,輕得像一陣微風,舒緩地吹到男人的耳邊。
隨后柔軟的手指撫平了他緊皺的眉間。
她輕聲道:“臣妾愿意為皇上解憂。”
聽到這話,還感受到女人溫柔善解人意的舉動,他的心——不受使喚微微地發熱,仿佛被一雙溫柔的手用心地呵護。
晁百京的眉心微微一動,竟陡然變得有點不知所措。
他沉默片刻,調整情緒,露出一抹笑:“逆賊反天,你有何辦法?”
溫辛這個時候好像就很聰明,理解了他還沒有說盡的話,這個時候,她好像變得格外的堅強。
她輕輕地道,“便殺了這逆賊。”
晁百京身為皇上,就不應該被情愛擾亂了思緒,現在能唯一近晁燕涼身的人,他手上只有溫辛,才有這個能力。
按道理說他應該毫不猶豫地利用這個法子,女人有很多,漂亮的女人更多。
少了一個馨嬪,會有很多人頂上她的位置。
這么想著,晁百京卻依舊感覺胸悶得難以釋懷。
溫辛似乎察覺到了他的情緒,手輕輕地拍著他的背,無聲地安慰。
晁百京愣了一下,不由地抬眸。
女人的眼神恰似羽毛,晁百京的心尖被這片羽毛搔得發癢,忍不住就想把這個問題問出口。
“你會恨朕嗎?”
恨朕這么殘忍地對待你,利用你。
把你做個玩物似的送來送去,任人踐踏。
問出了這個問題,晁百京深深呼吸,喉結情不自禁地上下滾動。
他在緊張。
他竟然還會緊張?
溫辛輕輕地露出一個笑容,彎腰溫柔地道:“怎么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