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此事,晁百京特別把杜岔絕叫到了御書房。
“這件事非晁燕涼不可。”
杜岔絕低頭,遮住眼底的情緒。
心里各種負面情緒洶涌而出,還好低頭遮住了。
無人得知,十年前杜家也是以這樣的形式被背負著罵名滿門抄斬。
杜岔絕現在都忘不了那一片紅色。
大雨下了三天都沒有沖干凈磚縫里的血漬。
滿門忠烈死無全尸。
“臣知道了。”
他的聲音清冷孤傲,毫無波瀾。
等出了御書房,杜岔絕的情緒都無法平靜下來。
他快步走了出去,沒有想到會遇見溫辛。
溫辛輕薄窈窕地站在他面前,一襲白里透粉的羅裙像流水般傾斜而下,由于身材過于高挑,行走間裙擺一層層蕩開,釵環流蘇相撞發出點點脆
響,在半空中旋出美麗的花。
她徐徐地露出一個笑容,“杜丞相。”
兩個人只不過是點頭之交。
擦肩而過的時候,杜岔絕臉上掛著的謙和笑意瞬間消散,上揚的嘴角扯平,臉上的神情逐漸冷漠,就在轉身要走的時候,他的余光不經意地瞥到了溫辛還站在原地。
溫辛就看見原本要走的杜岔絕又突然回過了頭。
他穿著一身白色的官服,站在陽光底下仿佛不染塵埃,他的身形高挑,但是肩膀又寬闊,看起來并不是那種瘦巴巴的文官。
五官深邃,鼻梁高挺,嘴唇總是彎彎好像一直心情很好,很和氣的樣子。
兩個人的臉上都帶著笑容,但笑容都沒有進眼中。
杜岔絕走了過來,抬起手輕輕地摘下留戀在女人肩膀上的花瓣。
溫辛聞到了他身上的味道。
清冷又帶著些血腥,就像他這個人一樣令人琢磨不透。
“娘娘真是花見花愛。”
男人低聲的訴說,用只有兩個人能聽到的聲音。
留下這句意味不明的話,杜岔絕就轉身離開了,也帶走了手中的花瓣。
溫辛臉上的笑容加深。
可恰恰這一笑正好落入晁百京眼底,他朝溫辛笑著的方向望過去,是杜岔絕的背影。
晁百京瞬間面色一沉,溫辛也常常對著自己笑,就如此次的笑容。
帶著璀璨的光芒,仿佛藏著無數的星星,美麗雪白都被笑容點亮,明媚燦爛得如同夏日的晴空。
兩人的動作沒有太過于親密,可這一幕依舊刺痛了他的眼睛。
明明知道可能兩個人都是無意之舉,但晁百京還是呼吸一窒,焦躁的怒火從心頭卷起。
哪怕她的笑容其實沒有一絲曖昧。
看見她對陌生的男人笑還是有一絲不悅,心里有種說不出來的酸楚。
他走過去,緊緊地握住了女人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