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小子什么時候這么有能耐了,以前怎么就沒看出來呢。
更要命的是,現在又來了一個連市領導都要親自迎接的王牌記者,而且還和高遠攪和在了一起。
他想想都頭疼。
那高遠可是看過補償協議的,知道這里面有問題。
而且這征地補償也根本不是什么450塊一畝,而是600塊一畝,他是每家都抽了150塊一畝的錢到了自己兜里。
至于高成山家和老常家,他是覺得這兩家人都老實本分,就給了300塊一畝。
想著反正他們也不會掀起多大的浪,能從他們身上多賺點就多賺點。
雖然他讓小李做了假賬,但是他心情清楚得很,這些東西糊弄糊弄村里的泥腿子還行,人家記者稍微查一查就都得露餡。
這可怎么辦才好啊。
田主任翻來覆去,一晚上都沒睡好覺,第二天一大早就坐在高遠家門口的路牙子上。
當高成山起來開門的時候,實足嚇了一大跳。
因為田主任跟往常不一樣,既沒穿他的西裝褲和皮鞋,也沒有捧著他的茶杯。
原本梳得筆挺的頭發也是亂糟糟的,兩個眼窩深深凹陷,外面一層黑眼圈,整個人顯得很疲倦。
一見到高成山,田主任就激動地走過來打招呼,還順手遞上一根煙,這些以前是從來沒有過的,高成山詫異地接過香煙。
“成山兄弟,身體怎么樣?怎么聽說昨天被人打了?”
“額,還好。”高成山看著田主任道,“已經在楊大夫那兒看過了,我和楊鳳都沒什么事兒,就是一點皮外傷。”
“田主任有事兒?”
“沒沒沒,我就是路過。”田主任笑哈哈地說道。
高成山雖然老實,但并不代表他傻,相反他屬于大智若愚的那種人,很多時候只是看破不說破而已。
正如現在,他就知道田主任絕對不是什么簡單的路過,肯定是因為有什么事要求他。。
田主任眼珠子翻了翻,朝高成山家里瞄了一眼道,“老高,小遠起來了嗎?”
“起了,在二樓跟歐陽記者談事情呢。”
“咳咳咳……”田主任不小心被一口煙嗆到了,劇烈地咳嗽起來。
過了好一會兒他才緩過來,“哦哦,談事情啊。呵呵,這說明他們在一起話題很多,是好事兒!”
見高成山沒有接自己的話茬,他只好硬著頭皮直白地問道。
“唉,他們談什么呢?”
“這我哪知道啊。”高成山其實已經知道田主任來的目的了,但他仍裝作什么也不知道。
“要不然你到家里坐坐,我讓他們下來跟你聊聊?”
“別別別,不用了,他們聊他們的,跟我一個老頭子有什么好說的。”
田主任慌不擇路,隨便找了個爛借口就走了。
高成山站在路上,看著田主任心事重重的樣子,不禁搖搖頭。
這位老兄弟,已經走得太遠了。
回到家,高遠和歐陽婧正好一起從樓上下來。
“爸,剛才誰來了?”
“哦,是田主任,問你們有沒有起來。”
高遠在樓梯上把鞋穿好,回頭看了一眼歐陽婧,歐陽婧臉上也是淡淡的笑意。</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