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憑什么?這是我的家,這是我請來的朋友。”
鄧潔瑩聲音陡然提高,然后拍拍她旁邊的位置,以更霸道的口吻說道,“來,坐這兒來。”
高遠現在是一個頭兩個大,豪門里面的這種勾心斗角,他是真心不愿意攪和進來。
但是一聽朱秀英講話時頤指氣使的態度,還有朱豪庭那陰鶩的眼神,他看著就來氣。
所以他大大方方坐了下來,只不過沒有坐在鄧潔瑩旁邊,而是坐了一張單人沙發。
鄧潔瑩悄悄給了他一個看我以后怎么收拾你的眼神,高遠抬頭看著水晶吊燈,只當是沒看見。
朱秀英很生氣,但是面對鄧潔瑩這位大小姐她也無可奈何,只好把氣撒在了高遠身上。
她斜眼看了一眼高遠,然后對著空蕩蕩的門外厲聲喊道。
“是誰把人放進來的?這個家里現在還有沒有規矩,怎么什么人都能進來?”
她話音剛落,門外走進來一個老人。
鬼伯欠了欠身子,淡淡地說道,“夫人,人是我請進來的。”
他說的是請,而不是放。
一字之差,但是包含的意義卻不一樣。
朱秀英一陣驚疑,原本還有些惱怒的她突然就不說話了,從桌上端起自己的杯子,沿著杯口吹了一口熱氣,臉上的表情看不真切了。
“鬼伯,你是鄧家的大管家,也是多少年的老人了。按理說我們應該要尊重你,但是你也沒有權利讓一個外人隨便進這個家門。”
朱豪庭不滿地說道,“更何況,咱們鄧家的門檻是什么人都能跨進來的嗎?”
老鬼手攏在袖子里,臉上看不出一絲表情,“是,表少爺,老奴知道了。”
他說歸說,卻沒有任何動作,只是默默地站在一邊。
高遠坐在沙發上左看看右看看,突然他靠近鄧潔瑩小聲說道,“瑩瑩,這位是?”
他眼睛眨了眨。
鄧潔瑩眼睛也眨了眨,“哦,忘了跟你介紹了,這位是朱家的大公子,朱豪庭少爺。”
“朱少爺?”高遠撓撓頭,自言自語道,“原來也不姓鄧啊。”
鄧潔瑩笑得眼睛彎彎,也不管朱豪庭此刻要吃人的表情,對高遠耐心解釋道。
“朱少爺畢竟是我們鄧家當代女主人的遠房外孫,也算是我們鄧家八竿子打不著的親戚,自然是不一樣的。”
鄧潔瑩說完,自己先噗嗤笑了起來,高遠又重新仰頭看著水晶吊燈。
鬼伯站在旁邊一動不動,像是一件不會說話的人形雕塑,只是如果仔細看,可以發現他微不可查地挑眉看了一眼高遠,然后又迅速垂下眼皮。
朱豪庭臉都綠了,他怎么會聽不出高遠和鄧潔瑩話里的意思,可是旁邊的朱秀英卻沒有表態,他也不好多說什么。
這時他的手機響了起來,來電顯示上寫著趙立兩個字。
原本還在看吊燈的高遠,眼角劃過一抹笑意。
朱豪庭拿起電話,聽了不到半分鐘,便忍不住狠狠罵道,“蠢貨!”
過了片刻才接著說道,“讓他們先從我卡上扣,這個事兒不算完!”
說完他掛掉電話,怨毒地看了高遠一眼。
沒過多久,樓梯上響起沉重的腳步聲,聽得出來應該是個老人。
他走得很慢,但是每踩一步臺階,他都要踩實了才肯邁出下一步。
因為他的腳下,決不允許有一步落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