騰江股份,對這個名字余小芳并不陌生。
她雖然是運天集團的人事,但也知道現在公司正在和騰江股份開展合作,而且還是單方面求著人家的那種。
可她怎么也沒想到,高遠竟然就是騰江股份的董事長。
想起剛剛跟高遠說的那些話,她現在想死的心都有了。
要是讓集團領導知道她把甲方的老板得罪了,恐怕明天她就得到招聘市場上找工作去了。
“不,不……不好笑。”
她低著頭,根本不敢正眼去看高遠。
“工作時間你不在招聘崗位上,這件事情我會向你們領導如實反應。”
胡芳清冷的聲音傳來,讓她一陣心神巨震。
“別別別,胡特助,我已經知道錯了。我求求你,千萬別讓領導知道。”
余小芳慌亂地抓住胡芳的胳膊,就像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的稻草。
胡芳把手縮回來,平靜地說道,“你求我有什么用?”
余小芳不是蠢蛋,立刻聽出了胡芳話里的意思。
事到如今,她也顧不上什么面子,硬著頭皮看向高遠,臉上滿是祈求之色,“高總,我剛才純粹是胡說八道,您就當我是放屁,千萬別跟我一般見識。”
“唔,余經理的屁倒是獨特,不走下面走上面。”
明知道高遠在調侃她,可余小芳哪敢反駁,只好努力擠出笑容,干干巴巴地跟著賠笑。
而遠遠站在旁邊的寧寧,心底則暗自慶幸,幸好她沒做這個出頭鳥,要不然現在倒霉的就是她了。
她偷偷看了一眼高遠,心中頓時無比感慨。
誰能想到短短一個月的時間,這位曾經的同事,已經達到了他們這些普通人一輩子也無法企及的高度。
似乎感受到了她的目光,高遠朝她看了一眼,嚇得她連忙別過頭。
寧寧的這種反應落在高遠眼睛里,心中頓時了然。
即便是見慣了人情冷暖,但是對她們這種欺軟怕硬的勢利眼,他還是打心眼里反感。
假如他今天不是騰江股份的老板,那她們還會這樣“誠心”地道歉嗎?
答案是顯而易見的。
胡芳的眼睛一直沒有離開過高遠,對這個熟悉的男人,她很清楚他的脾氣。
如果他執意要追究的話,集團領導從大局考慮,余小芳不死肯定也得掉層皮。
可畢竟又是自己的同事,她想了想還是開口道,“高總,這件事是我們公司的人不懂規矩,我代她向你道歉。”
高遠沉默半晌,上前將手里吃了一半的面包遞給余小芳。
“余經理,給你一句忠告。以后餓了就吃點兒東西,這樣你的嘴就沒時間說三道四了。”
“是是是,我記住了。”余小芳頭點如搗蒜,雙手恭敬地接過面包,那恭敬的樣子,就像太監迎接圣旨似的。
“趕緊走吧。”
胡芳淡淡地說道。
余小芳如蒙大赦,跟寧寧兩個人眨眼就跑得沒影了,生怕過一會高遠就會反悔似的。
聒噪的環境一下子安靜下來。
“要聊一聊嗎?”
胡芳將額前的頭發順在耳后,聲音很柔和。
高遠沒說好,也沒說不好。
他信步向前,但是走得很慢。
兩個人一前一后,在學校里漫無目的地閑逛。
臨安大學里的風景很美,湖面上泛著點點光輝,兩邊的楊高隨著微風搖曳著發絲,石板橋上不停有情侶駐足嬉鬧。
胡芳嘴角有一絲淺笑,“突然好羨慕他們,可以無憂無慮,不用為生活煩惱。”
“你都升職了還有苦惱?”高遠不動聲色地問道。
“你不懂,我們女人的苦惱有很多,有些是莫名的,有些是突然的,還有一些是伴隨終生的。”
“可苦惱大多都是自找的。”
胡芳思考片刻,點頭道,“你說的對,可偏偏是自找的苦惱才最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