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滴,滴,滴……”
重癥監護室的病窗上,躺著一個年輕人,口鼻上帶著呼吸罩,十幾個穿著白大褂的醫生圍繞著病床不停忙碌著。
隔著厚厚的玻璃,門外站著一個陰鶩的中年男子,黝黑的皮膚,高挺的鼻梁,他的眼神一刻不離地盯著病床上的年輕人,仔細一看兩人的鼻眼都頗有相似之處。
張柏豪。
合信重工的董事長,同時也是張勇的親生父親。
他站在那里一句話也不說,可是給人的感覺卻是不寒而栗。在他身后,還有十幾個西裝革履的男女,一看打扮就知道是社會精英。
這些人不停地在看手表,好像有什么十萬火急的事情,可是他們你看我我看你,卻沒一個人敢上前說話。
最后還是一名秘書模樣的長發女子上前問道,“張董,董事會馬上就要開始了,您看?”
張董雙手負在背后,拇指輕輕搓動著食指。
半晌之后,他開口了。
“讓那些老家伙自己玩,老子不參加了。”
他的聲音雖然聽著平靜,可在平靜的表象之下卻壓抑著極度的暴躁和憤怒。
女秘書不知道該如何是好,只好求助其他人,可大家紛紛用眼神示意她繼續。
沒有辦法,她只好硬著頭皮繼續說道,“可這次董事會是要表決對您的罷免提議,您不參加的話……”
她話未說完,張柏豪斜眼瞥了她一眼,那銅鈴般大小的眼睛,正燃燒著熊熊怒火。
女秘書如遭電擊,咬緊嘴唇,不敢再多說一字。
“你覺得我很閑嗎?”
張柏豪張嘴的一瞬間,仿佛有血腥氣撲面而來,“你沒看到我兒子被人打了嗎?”
說著,他突然笑了起來,“他們不是要罷免我嗎?好啊,誰鬧得最兇,我就殺誰全家。”
六月的天,酷暑難耐,但這一刻所有人都感覺到徹骨的寒意。
“咔嚓。”
病房的門打開了。
一個年輕的女醫生走了出來。
人群一下子涌上來,每個人都是一臉關切,“周醫生,我們少爺怎么樣了?”
周婷婷翻開手上的病歷本,神情越漸疑惑,“你們確定病人是被人打了,而不是被車撞了?”
眾人面面相覷。
周婷婷搖搖頭,“患者腦部挫裂,顱內有血腫,右側有三根肋骨骨折導致氣胸,并且肝臟和脾腎均有不同程度破裂。”
“雖然病人現在已經脫離了生命危險,但后續有可能會導致肢體活動障礙,甚至是癱瘓。”
等她把話說完,合上病歷本,忽然發現走廊上的氣氛壓抑到了極致,甚至就連她也有些喘不過氣。
人群里,張柏豪向她走了過來,人群迅速向兩邊退散,一個個噤若寒蟬。
“女娃娃,你給我聽清楚,這里面躺著的是我兒子,他不能有任何的閃失,你明不明白?”
周婷婷黛眉微蹙,“可是……”
“沒有可是!”張柏豪的聲音陡然提高了許多,“如果你們看不好我兒子,我會親自扒了你們醫院的大樓,老子說到做到。”
不等周婷婷說話,他打了個響指,立刻有人遞上一個公文包,包很沉,里面塞滿了東西,以至于拉鏈都拉不上了。
從拉鏈的縫隙中,可以清清楚楚地看到里面放著嶄新的鈔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