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清苒愣了下,隨即反應過來,躺在她身邊的人是陸霆淵。
但她剛剛才做過他和別的女人上床的夢,心里十分排斥,便伸手搖醒了他。
“你怎么睡在這里?”
她其實是有點不耐煩的,但她習慣了溫聲溫氣說話,聽起來就像是在關心他似的。
“不是說,你要去陪蘇依依嗎?
陸霆淵翻身過來,伸手摟住她,迷迷糊糊道:“陪護的病房還沒騰出來,我晚上沒地方睡,只好回來找你。”
紀清苒不想和他睡在一個床上,掙脫出來,想換到沙發上去睡。
剛一動,就被他重新按住。
他隨之伸條腿壓在她身上:“苒苒,別鬧,我好困。”
紀清苒又推推他,推不動,叫也叫不醒。
他大概是剛回國,坐了長距離的飛機,又帶著蘇依依玩了一天,確實累了。
睡得比平時格外沉。
倒是不用擔心兩人躺在一張床上會擦出什么火花。
可紀清苒卻睡不著了。
她心里對他排斥極了,即便是簡簡單單地摟抱,也不情不愿。
她在他的禁錮中,一點一點,掙脫出來。
在這個過程中,陸霆淵的手機響了。
鈴聲很吵,她差一點以為要前功盡棄。
好在陸霆淵沒有醒,她一鼓作氣擺脫了他。
鈴聲還在繼續,她看了眼手機屏幕,在看到“依依”兩個字時,遲疑了下,跟著鬼使神差地接通了。
小姑娘甕聲甕氣地開口說:“師兄,婚紗能不能送給我?我真的很喜歡。清苒姐那邊,你再另買一條好不好?”
聲音了帶了點哭腔,像是受到了莫大的委屈,那股子難受勁,紀清苒聽了都覺得難受。
難怪小姑娘那么招人心疼呢。
她怕吵醒陸霆淵,拿著手機去了客廳,也不開燈,站在一片黑暗里,沒有任何情緒地說:“婚紗,本來就是你的。”
她聲音一出來,那邊的哭聲便戛然而止。
小姑娘頓了頓,再開口時,聲音里就聽不出來一丁點哭腔了。
她說:“清苒姐?這么說,師兄是回去找你了嗎?你們睡在一起了嗎?”
紀清苒看了看緊閉房門的臥室,不知道是出于什么心理,答了句:“是的,他在我這里。我們睡在一張床上。”
那邊沉默了一瞬間,又笑了兩聲,帶著諷刺的意思:“就算睡在一張床上又怎么樣?師兄跟你上床了嗎?沒有吧。你不覺得他已經對你沒興趣了嗎?就算你脫光了站在他面前,他也不會碰你的。”
紀清苒猜到小姑娘是有話要炫耀,很配合地問了句:“為什么?”
“因為他答應我了呀。”
小姑娘語氣有點沖,像是急于證明什么似的,“他答應我,在我手術之前,都不再碰你了。至于我手術之后,你也知道,我身體會好起來,能夠承受住他的身體,那他想要的人,自然是我。”
紀清苒的手,狠狠攥了下。
指甲嵌入掌心的疼痛讓她立刻意識到,她不該覺得難過。
她應該反應平靜,心平氣和地告訴對面的小姑娘:“那就恭喜你,即將得償所愿。”
小姑娘矜持又得意地笑起來:“那當然。我早就說過,我會把師兄從你身邊,慢慢奪過來。”
紀清苒心不在焉地“嗯”了聲。她有點口渴,也沒了繼續接聽電話的心思。
她直截了當告訴蘇依依:“婚紗是你的了。你可以穿著它,來訂婚宴現場搶親。”
那邊譏笑她:“你在用激將法?清苒姐,你可真無趣,這么老套的方式也想得出來。我為什么要去搶親啊,現場那么多賓客,他們會笑我的。我是要陪師兄一生一世的,他的親戚朋友,必須也很喜歡我。第一印象那么重要,我才不會上你的當。”
“你蠻有心機。”紀清苒笑了笑。“
小姑娘很得意:“我這不是心機,而是聰明。我遺傳了我爸爸的高智商,天生就比你占據了優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