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道。
許破奴這才將刀收起:“箭矢亂飛,先生自小心。”
“我會的!”
賈道趴著往旁邊挪去。
身材瘦小的他,輕松鉆到一具尸體下面。
“好法子!”
許破奴眼睛一亮,手拽兩尸,一尸替自己擋箭,一尸則將郭鎮岳蓋住:“主公,委屈你了。”
“幸有你來!”郭鎮岳道。
許破奴空出一手,又去把住船槳。
有早已跳水的忠心護衛靠了過來,擁著船往對岸而去。
等陳知兵遣人登船時,小船已走到河中,對面也傳來鼓聲。
“不要追了!”周徹提醒道。
“可惜!”
莫說陳知兵,就連皇甫龍庭都一臉惋惜。
郭鎮岳憑大河之隔,雄踞河東,襲掠各地,朝廷為了除掉此人,多年興兵,耗費錢糧甚多,卻絲毫奈何不得他,反而使其愈發做大,以至于威脅雒京。
若周徹今夜能擒斬郭鎮岳——憑這一件功,立嗣便穩了!
對面,許破奴船只靠岸。
他背上鑲著不少箭矢,好在披的甲厚,未曾負傷。
郭鎮岳雖趴在尸體下面,但手臂甲縫位置,還是中了一箭,好在傷的不深。
倒是賈道夠奸,在尸體下面縮的死死的,身上半點傷口沒留下。
郭鎮岳在船上坐起,憤將箭拔下,道:“我督河東百萬之眾,屢破朝廷大軍,今日父子皆折辱于一小兒之手。”
“不報此仇,何以號令諸雄!?”
一氣之下,他就要征調沿河三千人,殺回對岸去。
“郭公不可啊!”賈道連忙相勸:“我等一退,對岸之軍已成散沙。”
“彼輩憑岸而守,擁騎兩千,豈是我們三千人一夜能沖登上岸去的?”
“便是要報仇,也要多召人馬再是!”
嘴上這么說,只不過為了勸郭鎮岳先放棄進攻。
在賈道看來,走出河東主動與朝廷作戰,是極為愚蠢的。
大夏朝軍力強橫,郭鎮岳能夠在河東站得住腳,正是借了河東之地利人和。
一旦脫離河東主動求戰,那是純粹送菜找死的行為。
至于對面的殘軍……軍隊經歷敗仗,又喪失了指揮,便會崩成一盤散沙。
除非當中有杰出之眾能號令眾人,否則便會徹底失去組織性。
軍隊沒有了組織性,又何來戰斗力可言呢?
郭鎮岳不甘的望著對面,恨聲道:“五千兒郎,斷送小兒之手,實為河東之恥!”
賈道嘆道:“今夜一戰,這籍籍無名的小兒,只怕要名震河東了。”
如賈道所言。
在郭鎮岳撤走、渡口被周徹掌握后,南岸的賊軍徹底慌亂,并失去秩序。
或逃、或降、或死于騎兵刀下,再無例外。
蓋越緊隨,周徹跨馬走在敗軍前:“陳知兵,立即對降軍和斬獲進行統計,稍后隨我入宮。”
“是!”
陳知兵即刻抱拳,目光激動。
出擊即成,有此戰功在手,他取代閻成的位置已是板上釘釘了。
從今日起,他將完全和周徹綁定。
其人絲毫不擔憂——對于武人來說,最能征服他們的,永遠是魄力和戰功!
從周徹闖營斬閻成,再到率眾擊破郭鎮岳,周徹無疑證明了他的手段和能力。
皇甫韻也難以置信:她將全部希望寄托在皇甫龍庭身上,結果皇甫龍庭沒靠住,反而是周徹自己以匪夷所思的手段翻盤了……
“兄長,你能力不行,全程看戲,所以承諾可不算數。”
她說了一句,拍馬趕上周徹的背影。
皇甫龍庭一臉懵:怎么還把我嫌棄上了?
山上,等周徹跨馬歸來時,歡呼震動山野。
見錢紅雪和甄武尚在,周徹也是松了一口氣。</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