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久,周徹完成戰場清點,奔回雒京!
雒京,皇宮。
天還未亮,鐘聲便已敲響,侯在宮門外的百官陸續入場。
大夏講究勤政,值朝議之日,五更末官員們就要上班了。
“陛下!”
待百官坐定,天子還沒開口,盧晃便急沖沖闖了進來。
李鶴很聰明,知道盧晃即便忙通宵,朝議也是一定會去的。
所以,在半道截住了他,將事相告。
來得晚,而且還搶話,這使天子蹙眉:“何事讓盧卿如此急切?”
“陛下!”盧晃匆匆一揖:“河東賊跨河包圍了邙山鹽廠,而護河騎營卻提前轉移到了南邊。”
“事發后,導官令丞李鶴奉六皇子命往騎營說動閻成動兵支援,卻遭閻成拒絕。”
“無奈之下,李鶴只能轉回雒京,卻因身份低微,不得在宮禁時入宮闈。”
“直到臣入殿前,方將消息上告于臣!”
盧晃話說完,滿堂驚嘩!
天子目中驚光一震:“李鶴可在?”
“人在殿外!”
“速召!”
片刻,李鶴入內,伏拜于地。
天子立在高處,目有炬光,十分駭人:“朕問你,事發過去多久了?”
“有三個時辰了。”李鶴面色發白。
聽到這個時間,群臣都暗暗搖頭:太遲了!
二皇子周漢與五皇子周明對視一眼,目中皆帶笑意:三個時辰,老六早就涼的透透得了!
“邙山有多少守軍?”天子又問。
“邙山并無守軍,只有殿下帶著甄武那百余武人,和數千民夫。”
“來賊有多少?”
“三五千人。”
李鶴聲音發抖,面色沮喪絕望。
雖和周徹相處極為短暫,但他卻對這位聲名狼藉的殿下觀感極好:待下人溫和,待惡人躁烈。
別人是欺善怕惡,他卻正好反著來,愈惡愈欺。
見事很快,第一時間安排自己下山求援,且料到了閻成會對自己下黑手。
可惜……殿下再聰明,終究沒有躲過這一劫。
聽完李鶴的回答,天子閉目,盛怒在醞釀。
“陛下!”盧晃拱起的手都在顫抖:“當務之急,是即刻調集其他兵力,前去邙山剿賊救六殿下啊!”
“不可!”
周漢想都沒想便站了出來,嘆息道:“六皇弟被圍,我也心中甚憂。”
“可既然賊人已經推到了邙山,距離雒京已然不遠。”
“如今敵情不明,若是誤中奸計呢?若是兵力變動,以致雒京有險呢?”
“當務之急,是拱衛雒京。父皇的安危,大于一切!”
“至于邙山那邊,事情已經過去了三個時辰,一切都已結束了。”
盧晃身體一震,面色煞白。
他想反駁,但周漢那句‘一切都已結束’,卻如同一塊石頭壓著他。
三個時辰過去了,再去邙山何用呢?
周明立即走了出來:“二皇兄所言甚是!”
兩位皇子率先表態。
而在諸臣之中,周徹根基過于薄弱。
所以,大片朝臣站出:“臣等附議!”
“雒京固若金湯,非賊輕易可破。”
一道溫和卻有力的聲音響起,大皇子周元站了出來,正色道:“河東賊猖獗,殺害皇子,罪不容赦。”
“當速遣禁軍一支,再責令騎營即刻出擊,嚴懲河東賊,替六皇弟報仇!”
周漢即刻反駁:“皇兄,敵情不明。”
“皇嗣遇難,武人難辭其咎,是敵情不明四字便可脫罪得么?!”
向來溫和的大皇子眉頭一沉,有明顯怒色:“六皇弟歷來忠厚老實,近日頗有鳴聲驚人之勢,且主導鹽廠一事,于國有功。”
“猝然遇害,若是放任賊人離去,皇家顏面何存?天下人又會怎么看!?”
周漢不再爭執,淡淡道:“皇兄不用這么急,我只不過為了大局考慮。為了一個死人而去冒險,大可不必,”</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