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從小跟在李翠蘿身邊的,兩人關系最是親近。
“再胡言亂語,我將你舌頭割了!”李翠蘿呵斥道。
“哦,那我不提了!”婢子吐了吐舌頭,又道:“要將‘玉郎君’請出來么?”
“要那冰冷的玩意作甚?”
李翠蘿哼了一聲。
嘩啦——
水波晃動,兩條腿疊在一塊。
她仰了仰頭,哼了一聲:“算了,你還是拿來吧。”
“我這便去!”
婢子嘻嘻一笑,歡快跑開。
水花飛濺,霧氣蒸騰。
遮擋了遠處屋頂上求知的目光。
“可惜,看不清了……”
周徹正用著自制的簡易版望遠鏡。
蓋越見他滿面認真,忍不住問道:“您在看什么?”
“觀察敵情。”周徹語氣自然。
“哦,沈家主求見。”
“讓他過來。”
稍許,沈信至:“李氏對此十分上心,李望松已連夜派人督錢糧送來了。”
“大河以北,二皇子已全軍完成渡河;郭鎮岳督軍十萬,用賈道之策,與其堅守相拒,并不主動出戰。”
周徹收好望遠鏡,笑容冰冷:“得讓他們打起來,越激烈越好!”
周徹做了三件事:
第一,在朝野放出風聲,說周漢搶下主將位置,卻怠慢作戰;
第二,在河東傳出消息,說河東人已發現精鹽煉制法,河東人既可再開生路,又不懼與朝廷久戰;
第三,則是迅速推進鹽幫事宜,并聯合霍氏加緊擇選負鹽力士。
沈信不通軍事,下意識問道:“二皇子能贏嗎?”
“贏?想都不要想。”
周徹搖頭,嗤笑道:“朝廷精銳善戰,原本他是可以借此立于不敗之地的。”
“可如今不行了,他會輸,而且會輸的很難看。”
“為什么?”幾人不解。
“因為有人要他輸,正如有人也要我輸一般。”
說到這,周徹臉上笑意愈濃。
是的,老五的目標絕對不止自己,但絕對包括自己。
可他哪能想到,自己已經跳離了軍隊,直接深入他老婆……哦不!深入河東來了呢?
如此,箕關外的大軍不動,老五想陰自己都沒法下手。
如此,自己就做幾天老六、茍一波、陰惻惻的盯著他咬周漢便是!
“放心吧皇兄。”
“有我在,不會讓好嫂嫂出事的……”
數日之間。
河東內部,得到李氏力助的鹽幫迅速擴充。
大族、百姓聽說有了活路,爭相加入。
箕關之外,帥營封閉,日夜歌舞。
梁興參周徹的文書每日一封,就沒停過。
雒京,周明府邸。
“殿下!河東訊歸——”
“六皇子自初至之日開戰損兵折將后再未出戰,只緊閉營門,日夜笙歌。”
“皇妃托人傳話歸來,說河東內部盡在掌握!”
“好!”周明臉上揚起笑意:“傳話軍中眼線,老二一切軍隊調動,都要第一時間將消息傳出去。”
“等老二兵敗、老六一事無成!河東,只能由我出面來收拾殘局!”
啪!
他一把抄起桌上的酒杯,緊握在手:“借一河東,掃除老二和老六!”
“再以此功,問鼎諸嗣,哈哈哈——”
他心中暢快無比。
老六奸詐善忍,老二善于征戰,但那又如何呢?
出功出力,最終成就的還會是自己。
他對李家的能量有信心,更對自己妻子對自己的忠誠有信心!
屆時,失了顏面的朝廷要挽回面子、得了便宜的河東想暫熄狼煙。
自己只需動用內外人脈,便可促成一個明面上的和談。
使天子和朝廷撈回體面,使河東暫消兵災,這是何等大功!?
念及此,他仰頭飲盡杯中酒:“快哉!待事成,與吾妻同樂!”
渡口以北、前線、大營。
“報——雒京傳來消息,有人指責殿下主攻怠戰!”
“報——河東來訊:河東人發現精鹽煉制法,或可解決河東缺錢糧之危!”</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