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弟?
幾滅我全族、奪我家業女兒、廢我身的兄弟?!
沈信心頭狂怒,表面上卻是受寵若驚:“不敢!”
一番客套后,雙方直奔主題。
“郭公雖已獲勝,但大亂只怕不會就此停止。”
“我聽說沈公倉中所藏頗多,未免遭人劫掠,不如將所需錢糧送到城中來,由我差人看護,如何?”
李青那是毫不掩飾。
“李公之言,豈敢忤逆?”沈信俯首,道:“只是鹽廠運行,所耗頗多,錢糧等物,日日消耗甚巨。若是儲存城中,只怕多有不便。”
“這個簡單。”李望松笑了笑:“岳父留足七日口糧和花銷,剩下的由我們看著。待錢糧不足,您再差人送個信來,我們替您送去便是。”
“路上雖有些消耗,但也總比讓人搶了去的好。”
搶?
除了你們,誰能搶得走!?
沈信很清楚,對方這是要將他的錢……或說周徹和甄氏投下的錢糧,直接納入手中!
要花錢?要吃飯?
可以!
經過李氏點頭吧!
雖然心中早有準備,但李氏的無恥,再度刷新了沈信的認知。
“嗯?”李青蹙眉:“沈公還有其他難處?”
“沒有!”沈信搖頭,笑道:“若是如此,最為妥當。”
幸好來時殿下許諾了,不然這個條件自己哪敢答應?
就在沈信以為過關時,郭登臨也開口了:“鹽礦涉及甚廣,不少都在各家統領地盤內。”
“對此,各家多少有些怨氣。”
“他們如今尚在前線,不會與沈家主計較。”
“等他們回來,麻煩不少啊……雖說沈家主花了錢,但是那些統領的脾氣家主也是清楚的。”
“見日后有利可取,只怕什么事都干得出來!”
沈信暗暗咬牙,恭敬問道:“還請公子賜教!”
郭登臨微微一笑:“鹽礦,就由我派人替沈家主看著。誰要是還敢放肆,我便替沈家主收拾了他!”
沈信再度俯身:“如此,便有勞公子費心了。”
見事說完,李望松問道:“岳父要在此留飯么?”
沈信明白對方要下逐客令了,即刻道:“倉庫與鹽礦之事復雜,為免耽誤,我還是盡早回去處理得好。”
“我送岳父?”
“不必!不必!”
等沈信走了,三人對視一眼,忍不住放聲大笑。
“李公好手段啊!”郭登臨撫掌贊嘆,道:“昔日縱橫北方的河東一信,如今是讓您收拾的服服帖帖。”
李青抿了一口茶水,淡然笑道:“賈先生還說,要讓郭公親自督軍十萬回來,才能平定此事呢。”
“賈先生高估了他沈信,更是低估了李公您啊!”郭登臨也托起茶杯,說了句恭維的好話:“若如他言,李公一人,便抵雄兵十萬。晚輩敬您一杯!”
二人再次大笑。
飲茶后,郭登臨道:“錢糧鹽礦他都答應下來,但那些人手也要處理才是……直接駐軍、安插人手負責管理,才能真正將這顆果子摘下來!”
李青臉上,浮現一抹陰翳:“此事我故意不提,為的是在他妥協前兩者后,再打他一個措手不及。”
“彼時,他失了錢糧,又無鹽礦,便半分反抗之心,也不敢再有了!”
郭登臨大為贊同:“李公實在是高啊!”
沈信回去之后,便將此事都對周徹說了。
錢紅雪氣憤道:“這不是明搶么?!”
霍洗憂看了她一眼,道:“他們是賊寇,不搶才意外。”
說著,他向周徹提議:“不如以送錢糧為借口,發動突襲,直接拿下郡城,誅殺李郭二賊!”
“這是破城之策,卻沒法應付后來事。”周徹短暫沉思,道:“這樣,從現在開始,向所有聚攏在鹽廠的人發放衣食。”
“今明兩日,都坐到足量供應;后天,將倉庫中部分錢糧送去——要弄的大張旗鼓,人盡皆知!”</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