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他的腦袋給我……給我砍下來!”
“還有……還有!將王保給我拖過來!”
李成從血水中爬起,整個人不住的顫抖。
有憤怒,更多的則是死里逃生的恐懼。
他沒有想到,這幫人會瘋狂到這種地步,竟然直接跟他玩起了刀子!
帶來的武差中,只剩九人還能站著。
自己更是只差一點,便死在那人劍下!
死亡降臨的恐懼,給他帶來一種挫敗和羞怒,這使他的怒意愈發深沉,到了幾乎失智的地步。
很快,趙棠的頭顱被切了下來,提至王保面前。
李成一把揪住王保的頭發:“這頭死鬼,你應該認得?他是甄氏的護衛?”
趙棠方死不久,五官依舊如生,只是遍布血跡。
這是王保第一次見到趙棠的正容,不曾想已是生死離別……
趙棠最后搏殺的場面,更是被他悉數收入眼底。
壓下悲痛和敬佩之情,王保茫然搖頭:“不認識,沒見過……”
啪!
李成一巴掌拍了過去:“你敢跟老子說謊?!”
“小人不敢欺瞞大人,我確實沒見過。”
李成眼中狠光閃爍:“王保,我告訴你,你主動交代配合,我可以既往不咎。”
“可要是讓我查了出來,那就算叛賊同黨!那是個什么下場,你可要想清楚了!”
王保苦笑,搖頭依舊:“我是真不認識……”
砰!
碰到這種油滑中帶著堅定的滑頭,李成怒極,一腳將他踹翻,喝道:“拖下去,將他手指頭一根根切下來,我看他招不招!”
兩個武差立即將他按住。
王保立馬叫了起來:“大人,您說甄氏犯罪,這件事在下從頭到尾都不知情,只是當尋常生意做。”
“如今在下身無罪名,廷尉府又沒有批文,左右既無堂官、又無筆錄、更不在府堂之內。”
“大人要是對我用刑,那便是屈打成招、濫用私刑,實在有損大人威名!”
李成面龐扭曲,怒意更甚。
一名武差迅速靠攏,低聲道:“大人,此番出來折了幾十個弟兄,事情已經不小了,沒必要讓這癩皮狗咬一口。帶回去,咱們有的是辦法收拾他。”
“嗯……”李成強壓怒氣,再問:“王保,那我再問你,甄婉在何處?”
王保不假思索:“我只接單做生意,甄家小姐在哪與我無關。”
“好!嘴夠硬!”李成怒極而笑:“你給我等著,這里人證不少。等他們招了供,你就等死吧!”
王保心慌不已,卻面不改色。
“持銅鑼到最前方,截停所有車馬人員,敢有再行動者,一律按罪犯處理!”
“是!”
距離跨入河內的大橋不到兩里處,一片蘆葦蕩中,甄婉的馬車被截住。
甄婉的隨身婢女張開雙臂,堵在車簾前。
武差正欲強闖,當中傳出甄婉冷冽的聲音:“我是邳鄉侯的嫡女,更是與六皇子有婚書之約的皇子嬪,沒有宗正府的文書,你們憑什么闖我車駕?!”
武差被震住,不敢再進。
“沒用的東西!”
李成踹開武差,一把扯住婢女頭發便往車下拖。
“啊!”
尖叫聲中,婢女跌落車下。
砰!
又一聲響,車簾被李成掙斷,珠幕落在車上亂濺。
沖著車中甄婉,李成伸手:“東西拿來!”
甄婉又驚又怒:“拿什么?我不明白你在做什么!”
“裝傻?”
李成冷笑一聲,甩手將一顆帶血的頭顱丟了進去:“此人你可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