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次日夜,雙方代表,依舊在河上一艘船上會面。
代表周角來的是賈道。
金虎一登船便道:“賈先生,天底下做生意,沒有聽過收兩次錢的道理啊!”
前番已經給過六百萬兩,他在暗指周徹言而無信。
“金老板恕罪。”賈道連連拱手,賠笑道:“實在是局勢所迫,我家主人也不想這樣。”
“再而言之,河東之地,將來也是殿下的,這錢不算花在他人頭上。”
“賈先生現在說這話為時尚早,先前我們花了六百萬,也就買了一紙虛文而已!”金虎搖頭,面色不悅:“而且,很快六皇子也拿出了一封降書,這你們做何解釋?”
“這……實在是缺錢,實在是缺錢!”
賈道憨厚的打了個哈哈,繼而正色道:“此番絕不會出這種事,我家主人的意思,他可以親自帶著張伯玉并河東諸將,隨殿下去面圣,當面澄清。”
“澄清什么?”
“澄清我們從頭到尾都是向五殿下投降的,那六皇子同樣假借朝廷之名,誆騙我們降書罷了。”賈道一臉討好:“如果五殿下有需求,我們接下來幾日,也能拿到一些證據。”
“什么證據?”
“六皇子和郭鎮岳勾結的證據。”
金虎手指緩緩敲著桌面:“禁軍回朝、周幫主與諸將面圣、證明六皇子通敵……說說吧,你們想要什么價?”
賈道從袖中伸出三根手指。
金虎一看差點忍不住笑了:“三百萬是吧?我也不還……”
“不不不,金老板誤會了。”賈道搖搖頭,笑瞇瞇道:“我說的是三千萬兩白銀,若是三百萬兩黃金的話,也行。”
“你在開什么玩笑!”
金虎一身肥肉從椅子上彈了起來,尖聲喊道:“三千萬兩,你怎么不去搶!?”
“河東之地,禁軍有兩萬、河東軍十萬、民百萬,這個價錢不高了。”賈道笑道。
“高的離譜!”金虎面色憤然:“當年皇甫家平定涼州叛亂,也就花了一千余萬!”
“涼州沒有連年天災、也不曾毗鄰天子,而河東更沒有皇甫氏這樣心附天子的大族,如何能并論呢?何況我主,需親身犯險,還替殿下克除強敵!”
賈道嘆了一口氣,道:“我們知道殿下也不容易,那兩千萬兩如何?”
“先生可以去問問盧晃,看他管的國庫里有多少存銀!”金虎氣得肺疼。
雙方一番爭執,最終將價格敲定在一千五百萬。
“給錢之后,如何確定不會再發生今日這樣的事呢?”金虎問道。
“付款之前,我們將解去兵甲的禁軍列于大河以北,接受朝廷清點。”
“付款當日,我主乘船自北而來,親自清點金銀。”
“清點無誤后,我主率諸將登五皇子船往雒京,金老板再親押錢貨送到李氏。”
“如此,若我主反悔,金老板但可將金銀帶回;若合作完成,則金銀由李氏交付給我們。”
“這樣做,您該放心了吧?”
賈道滿面笑容,既誠懇又謙卑。
金虎思來想去,似無漏洞。
又抬頭看向李翠蘿,見這位雍容美少婦沖自己輕輕頷首,便道:“此議尚可,錢能否再少一些?一千萬兩如何?”
賈道苦笑:“金老板莫要難為我了!河東上下,百萬張嘴待哺,我主若是喂不飽他們,隨時便造起反來。”
“倘若不是缺錢,我主又何必親入雒京、以身犯險呢?”
金虎沉吟片刻:“我需回去與殿下商議一二。”
“我在此恭候佳音!”賈道拱拱手退了出去,將這里交給李氏姐弟和金虎。
“一千五百萬絕不是小數字,加上此前花出去的六百萬,這幾乎是幾個錢莊運營的根本了。”金虎嘆氣:“哪怕對殿下而言,也不是簡單的事情。”</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