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明日就是良辰。”司徒楊復道。
讀書到他們這種地步,很少有不懂易經的,只不過專業程度有差罷了。
太史令道:“明日雖是良辰,卻和新官四柱犯沖。”
王宸蹙眉,正待出聲反駁,天子出聲:“明日也太促!既然如此,就定在七日之后!”
“王諫上任之前,廷尉府事,照舊由徐巖暫領。”
一錘定音。
眾人不敢再有異議,一齊躬身,口稱圣明。
“沒有其他事,便都退了吧。”
“老六,隨朕過來一趟。”
天子擺袖走進偏殿,又招手吩咐張辯:“去安排些早膳來,要差一些。”
“差一些?”張辯愣住了。
難得招待皇子,還吃差的?
“就是窮酸一些!越窮酸越好!”天子催促:“快些去!”
“好!好!”
不一會兒,周徹來到偏殿:“父皇。”
“沒有外人在,你且坐下。”
天子開門見山:“西原太子在你手上?”
“西原太子?”周徹愣住了。
這是什么東西?從哪冒出來的?
霍洗憂在側,立即提醒周徹:“殿下,就是來犯鎮北關的北奴,被臣拿下后,交由當時負責主導河東事務的皇甫小姐看管。”
“哦!”周徹一拍腦門,道:“我想起來了,最近事太多,還沒來得及呈奏此事。我這就安排人將他送過來,交給父皇。”
“倒也沒那么緊要,左右我們和西原都有一戰,不可避免。”天子搖了搖頭,道:“只是他們已差使者來接觸了,似乎也有人去了河東。”
周徹輕輕點頭。
天子看了他一眼,嘆道:“開戰在即,又要花不少錢啊。”
周徹接話:“徐巖控制了不少官員,到時候抄了他們的家,可以充盈國庫。”
“是這個道理……”天子微微點頭,又緊皺著眉頭:“但這些錢不是一日便能送抵的,朕此前就抽資墊了國庫。”
朝廷管錢的主要分兩塊,一是國庫,由大司農卿負責。
另一則是天子內帑,由少府卿負責。
內孥,就相當于天子的私房錢了——大夏的禁軍奉養就是從這里面掏錢的。
但是,你跟我說這個干嘛?
“父皇……應該把盧公叫來問?”周徹無語,我又不管國庫。
天子看了他一眼,眉頭皺的更深了:“朕比不得你啊,有個巨富岳丈,還在河東發了大財。金氏那邊的錢,也不少吧?”
“其實也沒有那么多,河東賑災花了許多錢,這些都呈給父皇了。”周徹說道。
天子急得直瞪眼,就差撓頭了。
恰好,張辯讓人帶著膳食來了。
“還沒用早飯吧?快,和朕一起吃!”
“謝父皇!”
早膳很簡單,一碗清粥、一碟咸菜、兩塊油餅。
天子看著犯傻,瞪了張辯一眼:讓你弄窮酸點,你這也搞得太過分了吧!?
張辯似懂非懂,一臉無辜。
誰知,坐在下方的周徹竟吃的津津有味。
天子眼睛瞪得更圓了:“老六……”
“父皇,這咸菜味道很好。”周徹贊不絕口:“宮內從哪買的?回頭我讓府里下人也去購一些來。”
“朕……我……”天子竟一時支吾,半晌方氣道:“不知道!你也就是今天來,明天來這連咸菜都吃不起了!”
“不會吧?”周徹大驚。
張辯立即配合:“千真萬確,現在內帑很緊張……”
“那你們更得告訴我咸菜哪賣的,改天我多買一些送過來。”
周徹說完又低頭庫庫干起飯來。
啪!
天子把筷子往桌上一拍,板著臉道:“朕還有點事,駙馬都尉與六殿下相識,你陪他用早膳吧!”
說完,氣呼呼地走了。
“是。”
等天子走后,霍洗憂立即來到周徹跟前行禮:“陛下是找您要錢!”
“咳——”
周徹差點被一口嗆死,難以置信地看著霍洗憂:“這么直接?”</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