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太尉為帥,總覽全局。”
“此老成謀國之言。”司徒楊復立馬附議。
太尉朱龍微驚,急視大皇子。
可對方緊垂頭顱,哪里看得見他?
大皇子一開口,群臣之中,超過半數起身,皆附其意。
太尉貴為中樞最高武官,位居三公之尊,又是名將出身……哪怕年事已高,但論及能力、資歷,都是有資格統領兩名皇子的。
可對于朱龍本人而言,攬下這個任務,好處和風險不成正比!
其一,主攻是六皇子,他的學生二皇子干得是賣力不討好的偏師策應——與平叛河東時,恰好相反。
其二,他貴為太尉,升無可升;并州事關西原,而西原近年之強盛,天下共知。
贏了,他難以再進;輸了,他老而不保!
其三,六皇子和二皇子勢同水火,爭鋒相斗不可避免。
自己一旦挑上這個擔子,等同于親身下場,和二皇子持刀并列。
以三公之尊,直接和六皇子對上!這豈能是好事?
不見此前司空王宸游步局外,尋機施手,都落得一個翻船覆族的下場嗎?
可事關國家,更關系到二皇子……
二皇子果然回頭,滿臉期待的望著自己!
是的,這對二皇子而言是有利的。
單憑他自己,是難以和掌握主攻的六皇子在戰場上爭功。
可若背后有自己這個主帥總掌一切,那便一切都有了可能。
天子微微頷首,問道:“太尉何意?”
我拒絕得了嗎?……朱龍內心一嘆,向前躬身:“臣即身在此位,當為陛下解憂、國家排難,責無旁貸。”
群臣皆道:“太尉年高而不辭勞,此國家之幸!”
“善!”天子亦頷首:“就請太尉假節掛帥,總掌掃北之戰。”
他沒有說并州之戰,而是將整個戰場限定劃為一個‘北’字!
隨后,天子又點一人名:“駙馬都尉。”
霍洗憂愣了片刻,迅速從掌侍衛處走出:“臣在。”
“你年少而善戰,更系名門之后,有功勛在身,加封你為安北將軍,為二皇子之副。”
“二皇子漢,領平北將軍銜,掌戍長城軍,負責截擊西原軍。”
兩人同時俯身稱是。
“六皇子徹。”
“兒臣在。”
“你有平河東之奇功,驚世之武略,今再擔大任,本欲加你為平難大將軍。”
“奈何所行有缺,德修未滿,鑄下大錯,再行加封,恐百官與世人不服。”
“朕早已讓人重組三河騎士,以前將軍董然領之,為你副手。”
前將軍,位列四方將軍,等同九卿之職,實際職權顯然在周徹這個‘平難將軍’之上。
奈何周徹爹牛逼,在河東也證明了自己的能力,這種安排倒也不算出格。
值得一提,到了前將軍這個級別,哪怕是持節之帥,也不能輕易動他,更不要說什么先斬后奏了。
“平難將軍府本部、三河騎士、北軍五校、并州六營,俱歸你統屬。”
“精銳之部,皆在你身,望你好好立功贖罪,勿負朕望!”
周徹下跪、叩首。
統領重兵,這是代表君王的最高信任,必須回以大禮:“兒臣遵旨!”
周漢面色不大好看,心里羨慕得緊。
三河騎士也好,北軍五校也罷,都是天下一等一的精銳之眾。
一部三河五校六營——老六這個罪戴的,權力和威風可太大了!
他需要面對的是叛軍和西原,如果換作那些附屬諸國,如烏桓、東原、三韓等國,面對手握如此雄兵的老六,國王可汗們還不得排隊磕頭見禮?
“來人,取節鉞來!”
節鉞與節杖不同,是一柄金色的斧子,所代表的職權也在節杖之上。</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