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中軍事力量最強的劉梁都被宰了,可想張梓人在看到這些人頭后,內心有多么震撼。
隨后,他還耍了一個小心機:找了兩撥軍士,每隔一段時間在城樓上跑動,并且拋動火把——目的是為了吸引城外叛軍主意。
果不其然,韓雄在城外硬等一個時辰后,見城門始終未開,不由焦躁:“莫非是緩兵之計?”
“如果是緩兵之計,他何須說一個時辰?”張英道出疑點。
劉梁完全可以說等明天再下手。
韓雄一愣,點頭:“有理!”
不久,探子來報,說城樓上有異動,此前腳步陣陣,隱隱有廝殺聲傳來。
“確實是動手了!”韓雄大喜,又道:“只是劉梁能力泛泛,竟沒能一口吃下陸軒,使局勢焦灼了起來?”
“要不要趁機舉兵攻城?”有人問。
“不妥!”韓雄搖頭否定,道:“高層變動,底層尚不知,見外敵來攻,他們會本能聯手抵抗,反而壞了劉梁的事……等!”
——子時,中。
臘月二十六。
在主力大軍還在翻山前行,趕往天井關時,甄武、丁斐領八千騎兵趕到了天井關西側的西河。
左中郎將褚飛聞訊從前方趕來,至深夜才臨城,命西河營急擺酒為二將接風。
不同于并州東邊的叛軍主力猛撲進攻,西邊主要以防備為主。
現在來了這么一支強軍輔佐,褚飛當然高興——自己敗軍的風險基本歸零,等到趁勢而進時,還能撈不少戰功。
幸好有太尉來做總帥,有老領導帶著就是爽!
想那秦度,要不是抱上了六皇子的大腿,憑什么一躍就成了自己頂頭上司?
風水輪流轉,如今到我了!
甄武是個直脾氣,聽褚飛大概描述后,立馬不樂意:“既然西邊戰事不急,太尉讓我們來此作甚?東邊正缺人呢!”
“誒!甄將軍且坐,不要急嘛!”
褚飛長得五大三粗,但卻是個人精,端著酒杯,面帶笑意的靠了過來:“西邊雖局勢稍緩,那是因為我們這和東邊不同。”
“并州東邊,漢人多而異族人少,西邊則恰恰相反。”
“如今西原未動,所以那些小部落動手的也極少,多是在暗處渾水摸魚。”
“可一旦局勢再亂一些,西邊壓力必然陡增,西河又不如天井關險峻,屆時如何防守?”
“朱公慮事在先,運籌帷幄,使我軍先立不敗之地,可稱‘運籌帷幄之中,決勝千里之外’了!”
甄武面色一沉,正待反駁時,門外有人走了進來:“報將軍,門外有人求見,說是六皇子所部,持令來見甄、丁二位將軍。”
褚飛一愣。
甄武立馬起身:“愣著干嘛?請他進來!”
不一會兒,一名甲士入內。
奇怪的是,他除了帶著命令外,手里還提著一壇酒。
“曹汾!”
甄武一眼便認出了來人。
曹汾微微點頭,掏出文書便道:“平難將軍、督三河五校六營軍事、六皇嗣徹令!”
三人連忙離席,單膝跪地:
“末將在!”
褚飛是太尉和周漢的人不假,但他的頂頭上司,先是他的老搭檔——鎮原將軍秦度。
秦度上面,是總督一府三河五校六營的周徹。
再往后,才是此番北討的總帥太尉。
周徹的正式命令,他焉敢不尊?
“褚將軍,念你鎮守西部,甚是勞苦,聽聞你酒量甚佳,特取御酒一壇賜你。”
“使者到時,請將軍滿飲此酒,以慰忠臣之意。”
“這……”褚飛愕然,一時迷茫。
六皇子這是什么意思,拉攏自己?
直接酒里下毒,給自己干了?
沒必要啊……
“請吧,褚將軍。”曹汾將酒送到他跟前。</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