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因人少而犀利,該部不服王化,偶爾假意投靠漢人,一旦缺糧該搶還是搶。
搶了就跑,大夏也難以剿清。
久而久之,幾成死敵。
如此番韓問渠造反,他們就第一時間將靠近部族的一個漢人縣城給屠了個干凈。
“太好了!”
韓問渠大喜過望,走下來握住那名五十多歲的壯男……也就是鐵弗部王的手:“若破朝廷之軍,孤宮中寶物,任君挑選!”
鐵弗部王倒也坦誠:“愿借公主往我族,聯世代之好。”
“好,都應你!”
鐵弗部王帶來了五千人,韓問渠讓他領兩千人往羊頭山、讓王子領剩下三千人暫侯于晉陽城。
——雁門!
城樓上飄著韓字大旗,但郡寺里坐的都是西原貴族。
“不能再等了!”
“韓問渠要堅持不住了,羊頭山也不知還能阻攔幾日。”
“再拖下去,韓氏整個倒掉,我們下手就晚了!”
說這話的人,是呼延賀蘭。
在他身旁,坐著一名極為高大的青年,其人金面長須,虎目濃眉,身披金色鎖子甲,極具威嚴,眼中時有殺氣溢出,叫人不敢直視:“你對情況最了解,聽你的!”
“王頡殺我族人,此仇吾當親報之!你們先調大軍,我且去晉陽走一趟。”
“同往!”他身邊一個巨人似得將領應道。
座中幾個前線王族,很快達成意見:出手,不能再拖!
“陛下那邊呢?如何交代?”有人尚有疑慮。
“顧不上了!”
那名威武青年巴掌在桌上一落,沉聲道:“因為兩個人質,延戰這么多天,已經很給面子了。”
“王庭要面子,我們難道就不要了嗎?她不會說什么的!”
此言一出,眾人再無異議。
呼延賀蘭看了一眼呼延豹,道:“你同往,一切小心行事。”
“好!”
——張梓城。
“收集各縣火油、燃物,征發陶工、力夫,立即趕往羊頭山下。”
“并州鄉親,危在旦夕!要是拖延太久,羊頭山北便讓他韓問渠賣了個干凈!”
挖掘墳墓、割賣國土、屠戮人民……任何一個單拿出來,都是漢人無法忍受的。
何況韓問渠全干了?
陸軒廣發民力,百姓也響應號召,支援羊頭山前線。
因物資足備,周徹白天也開始打砲了。
羊頭山上,包司才和鐵弗部的人到了。
赤延陀兄弟親去迎接。
又是一箱箱金銀放下,守軍早已不復此前的興奮。
隨著工事被寸寸瓦解,后方供應錢多于糧時,許多人開始著慌了。
他們也逐漸意識到金銀固然好,但也得有命花。
畏戰情緒,實質上已經開始蔓延。
這一點,包司才也有所察覺,在談話時,他先是擔保西原人一定會來。
“兵已出大漠,很快便能抵達羊頭山。”
繼而,他又傳達韓問渠的美意:
“晉王傾盡其財,交諸部之歡心。”
“只要諸位奮力作戰,他自不會虧待你們。”
最后,他也不忘了恐嚇一波:
“朝廷對待叛族,歷來是只殺不恕。”
“諸位一但后撤,不但是負了晉王,更是負了大原。”
“這是鐵弗部王,他們知道前線艱辛,依舊愿意來助戰,以振軍心。”
赤延陀連連點頭,又看了鐵弗部王一眼。
他哪不知道,包司才振的不只有軍心,還有警告自己。
這位鐵弗部王這時候都敢下場——督戰之意極濃!
而且彼部雖然人不多,但戰力對于守山叛軍來說,絕對當得起精銳二字。
他滿口應下,將包司才禮送而出。
——呼!
包司才翻身上馬,頭頂忽然飛石大作。
赤延陀當即變色,喝道:“快躲起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