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跑啊!跑!周徹又打炮了!”
赤延菹被連續炮打,嘴早就不硬了。
山上守軍幾乎是下意識的往地洞里鉆。
鐵弗部王也是武人,反應很快,跟著就跑。
唯有包司才是個文人,沒見過這個場面,直接嚇傻了,呆呼呼的坐在馬背上。
赤延陀跑到一半發現他沒跟上,急得連忙大喊:“司空快來!”
巨石橫空,四處落地,轟聲連片,包司才哪里聽得見?
他急了,就要轉身去拖人。
赤延菹連忙將他抱住:“你不要命了?管那個蠢貨干嘛!”
“他是來慰軍的,也是來督察你我的,要是死在這,晉王定起疑心!”赤延陀大叫。
赤延菹不管兄長說什么,只是不撒手,呼喝左右親兵將他一同往里拽去。
隨著砲越打越多,山下的漢軍顯然愈發熟練了。
他們每次出擊,都將所有砲大致瞄準一個方位,一片一片碾著打。
這樣的后果是要么全部打空,一旦打到有人地區,殺傷效率極高!
轟隆!
赤延陀還在掙扎時,一顆巨大的砲石落下,正中包司才。
連人帶馬,打作齏粉!
赤延陀兄弟,直接看呆。
等到這一波砲停下,眾人才陸續從地洞中走出。
下面的人清點了傷亡:“只死一人一馬。”
赤延陀、赤延菹:……
巧了么這不是?
鐵弗部王子走上前,用劍挑了挑那堆爛肉,臉帶驚色:“這是漢人的砲?幾時變得這么大威力了?”
“最近造的新砲,現在應有兩千多臺了。”赤延陀嘆道。
鐵弗部王眼睛動了動,道:“將軍不用憂慮,我們會派人去和晉王交流。包司空之死,純屬意外。”
“那就有勞了。”
赤延陀心事重重,重新走進了地洞之中。
“兄長!”
赤延菹快步跟了進去,道:“你是擔心包司才的事?”
“不止于此。”赤延陀搖頭,道:“你知道鐵弗部嗎?”
“知道,不如我們烏延人多,但也不應只有兩千人才對。”赤延菹道。
“我得到的消息,是他們帶了五千人來了,但只有兩千到了這羊頭山。”赤延陀有些口干舌燥:“還有三千,自是待在晉陽。”
“為什么放在晉陽!”赤延菹不理解,帶著氣憤:“我們這才缺人!現在周徹壓的緊,隨時有可能守不住,他韓問渠瘋了嗎?”
“無非兩點。”赤延陀搖頭:“第一,晉陽缺人,內外混亂,晉王需要人手壓住局勢。”
“第二,我們的價值只是替他拖延時間,支撐到西原人入局——他已經做好了羊頭山被破,死守晉陽的打算。”
赤延菹驚在原地,身上涌起一股懼意。
“我知道,其他各部也都會知道。”
“晉王除了給我們送錢財和那些沒用的廢人之外,什么也做不了了。”
赤延陀長嘆一聲。
赤延菹眼神一動:“要不,我們投降吧?這幾日砲石不斷,軍中許多人都在議降。”
“別的不說,山戎統領這兩天都蹲在地洞里,頭都不冒,你的將令他也不遵,顯然是已經放棄了。”
赤延陀沉吟:“這個事情,我一直在考慮。”
“那就不要再考慮了!”赤延菹道:“如果真到了堅持不住的時候,只怕其他人會綁了咱們去投降!”
“現在才知道怕了?”赤延陀看了他一眼,道:“我只是擔心,投降之后,依舊會被清算……”
“我們可以先和周徹談一談!”
——山下。
“殿下,叛軍被砲車打怕了,我看他們已無戰心,可以沖了!”
“我愿出戰!”
麾下諸將,紛紛請戰。
周徹沒有回答,而是出外觀山。
羊頭山上,燈火極少,幾乎看不到有叛軍冒頭,都蟄于暗處。</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