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梓童的眸光黯淡了下,又問:“那,我邀請你們兩個去我家做客,你會去嗎?”
“不。”
“你邀請我。”
“不。”
“你已經不愛我了。”
“不——是!”
李南方剛說出不字,猛地醒悟這是個圈套了。
岳梓童肯定是早就看出他心里是怎么想的了,所以才故意先問了那么多廢話。
當然了,那也不完全是廢話,而是李南方對那些問題的真實態度。
她前面鋪墊了那么多廢話,都只是為了這句話:“你已經不愛我了。”
李南方如果順口說不,就代表著還愛人家。
那樣,早就做好充分準備的岳梓童,就會立即打蛇踩著鼻子上臉,用李南方想不到的方式,來逼著他不得不承認,他還是愛著她的——
幸虧李南方的反應速度也不慢,不字剛出口,就馬上改為了是。
岳梓童有些遺憾的想:“這混蛋的反應速度,越來越快了。”
李南方心中冷哼:“哼,這蛇蝎美女的陰險狡詐指數,越來越高了。”
岳梓童也沒陰謀失敗就沮喪,只是很雍容大度的笑了下,伸出了白生生的右手。
右手掌心,正是拿個筆帽。
李南方眉梢一挑,意思是在問,幾個意思?
“玩最后一次游戲。”
岳梓童緩聲說出的話里,帶有明顯留戀:“誰輸了,誰就去洗碗。”
這兒是七星會所最高級的客房之一,有單獨的洗澡間,有書房,甚至還有小健身房,但就是沒有廚房。
不過洗碗時,也不一定非得在廚房里洗啊。
在浴缸內,在馬桶內——都可以的。
關鍵正如岳梓童所說的這樣,誰輸了誰去洗碗,只是他們倆人之間的游戲。
最后一次,游戲。
去年夏天,李南方剛入駐岳家不久,小姨還是很討厭很討厭他的,卻不討厭他燒的飯菜——兩個人搭伙過日子,哪有一方只管吃喝,卻一點事都不做的道理?
于是很有男人氣概的李南方,就拿出一枚硬幣,利用她小姨驕縱跋扈的性格,和她對賭。
誰輸了,誰洗碗。
十賭九輸。
這句最適合濫賭棍的話,用在岳梓童身上是最恰當不過的了。
躺在沙發上,叼著煙卷看著尊貴的岳總,腰間系著小圍裙,在廚房里怨聲載道的刷盤子洗碗,那是李南方最大的樂趣之一。
只是這種樂趣已經過去太久太久了,李南方差不多都已經忘記了。
可現在她提出這個要求后,他腦海中立即浮上當初那些很溫馨的畫面。
心中一蕩,點頭輕聲說:“好。”
“暫時找不到硬幣,就用筆帽來代替吧。猜左右手,一句定輸贏。”
岳梓童兩只手都放在背后,說:“看在你是晚輩的份上,那就讓你來選擇有,或者沒有。”
李南方從來都很討厭岳梓童總是把他當晚輩。
天底下有哪個晚輩,在和長輩生活在一起時,總是沒正形的打情罵俏啊。
尤其肩膀上扛著她的兩條大長腿時——想想,就會有種邪惡的沖動啊。
“這蛇蝎美女是故意這般說的,我才不會上她的當。”
李南方在心中提醒了自己一句,淡淡地說:“那我就猜沒有吧。”
“好。那你來猜,哪知手里沒有?”
岳梓童兩只白生生的小拳頭,都擺在了桌面上。
李南方隨意掃了眼,說:“男左女右,我就要右手吧。”
這人真混蛋,嘴里明明在說男左女右,卻偏偏去猜右手沒有筆帽。
岳梓童的左手,好像放慢了三十倍的曇花盛開那樣,俏生生的綻放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