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是拿了人家半籃子李子,安東見這大娘一臉傷心,好意勸了句。
說完便跟宋頭一起跳上了馬車,頭也不回的駛出了村子。
疾馳而去的馬車,與一輛慢悠悠駛進村子的牛車擦身而過,紛紛揚揚的帶起了半邊塵土。
牛車上的女人懷里抱著幾個月大的孩子,顧不得自己一頭一臉的灰,連忙拿衣袖將孩子擋住。
待看清楚駕車的是兩位官差之后,她倒是也不敢出聲。
只是一雙眼睛惡狠狠的瞪著馬車離開的方向。
“孩子他娘,我就說讓你們別回來了吧,看這一頭一臉的灰。寶兒沒被嗆著吧!”
牛車上余建豐吃了一嘴的灰塵,連忙回過身看坐在后面的媳婦和兒子,一臉的心疼。
“無事……我要是不跟著一起回來,你能說得過二弟夫妻倆?
再說了,鋪子里的事還有爹娘看著呢,出不了亂子。
咱們頂多也就是耽擱一天的時間,誤不了生意的。”
洪氏對于自家的酒鋪生意有著十足的自信,那可是周圍幾個鎮子唯一的一家酒鋪,自然不愁沒有買主。
說起自家的生意,余建豐心里倒是放心不少。
眼下只要解決了二弟一家的事情,斷了他們的念想。
他們一家的小日子才能更加的風生水起。
牛車在余建才家的大門前緩緩的停了下來,二人徑直便進了小院,像是回到自家一般那么自在。
“二弟妹……你在家呢吧!”洪氏抱著寶兒從牛車上下來,便沖著屋子里喊道。
自從胖頭走了之后,田杏兒一直處于渾渾噩噩的狀態。
臉也不洗,頭發也好久沒有梳過,更不用談做上一頓飯食了。
這兩天余建才,又要抽空照顧著家里,還得去忙活地里的莊稼。
可謂是深刻的體會到了生活的不易。
屋子里的田杏兒耳朵動了動,卻并沒有像往常一樣起身迎上去。
洪氏微微皺了下眉,倒也并不在意。
只是一進了屋看到蓬頭垢面的田杏兒,她險些嚇得摔了懷里的孩子。
“我的天哪……二弟妹,你這是怎么了呀?”
洪氏面上一臉的擔憂,心里卻往下一沉。
她就知道二弟夫妻兩個,為了要回承志,恐怕是要使些手段了。
卻沒想到二弟妹,居然能對自己下得了這樣的狠手,這是跟他們玩上苦肉計了呀。
她一邊說著,一邊對著余建豐使了個眼色,將懷里的寶兒交到了他的手里。
“唉……我知道二弟妹心里難過,可再如何,這日子也還是得過下去不是?”洪氏一邊柔聲的說著,一邊給田杏兒梳理著頭發。
“胖頭那孩子,也是可惜了。”
聽洪氏提起胖頭,田杏兒的眼淚再次不受控制的流了下來。
“大嫂!”像是終于找到了知音人一般,田杏兒一下子撲到了洪氏的懷里,失聲痛哭起來。
洪氏輕聲嘆了口氣,無奈的拍了拍田杏兒的背,垂下了眼眸。
失去了胖頭以來,這還是田杏兒第一次這樣情緒外露的放聲大哭。
此時的她終于將心底的痛苦和委屈,都發泄了出來。
洪氏像個極有耐心的大姐姐一樣,陪在田杏兒的身邊,默默的看著她將心底的失落與悲痛都喧泄出來。
“要我說二弟妹難過歸難過,可還是得顧及一下自己的身體才是。
你跟二弟還年輕,不如養好了身體,再生個兒子。”</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