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下總算是消停下來了,躺在床上除了喝點兒稀的,吃點好消化的東西,也不能干什么事兒了。
雖說還是一文錢不掙,好歹開支比他活蹦亂跳的時候可要少多了。
顧友長說得口干舌燥,也遲遲不見蕊兒再搭話。
見大兒媳婦一臉心事的低垂著頭,他這才總算是意識到,自己那好大兒將來還得指望著這個媳婦伺候呢。
一時間他悻悻的摸了摸鼻子,說道:“文才雖然以前是胡鬧了些,可他本質還不壞。”
“至少那些村子里頭,偷雞摸狗的事情,他可從來也沒干過。”
“再說,他對你還是蠻不錯的,至少還肯為了你跟他娘對著干。”
“往后他就癱在床上了,你就多多辛苦一些,跟他兩人好好過日子就是了。”
顧友長說著偷偷打量著大兒媳婦的臉色,只見她聽了自己的這番話,眼神閃爍了幾下,終于輕輕的點了下頭。
蕊兒此刻還沒有意識到,一個成婚不久的女子,既沒有孩子又失去了夫君的庇護,在婆家甚至是村子里將會面臨什么樣的生活。
她只是單純的想著,再也不用面對那個讓她厭惡的男人,在她的身上動來動去。
再也不必對著那個奪了她清白的家伙,強顏歡笑說些違心的話。
“我知道了,我都聽公爹的。”蕊兒乖巧的應了句。
可是她的心思卻早就已經飛回到了縣城那個小院子里,那幾天跟二郎朝夕相對、紅袖添香,是她這輩子渡過的最幸福的時光。
雖然她和二郎一直緊守著本份,沒有越雷池一步。
可是她堅信二郎的心里,也是有她的。
牛車晃晃悠悠的緩慢行進著,卻也終于晃到了楊樹村。
胡絹子提著燈籠在村頭的大樹下,翹首以盼已經等待很長的時間了。
見到終于有牛車緩緩的停在了村口,立即便快走幾步迎了上去。
“當家的?是我那當家的嗎?”
胡絹子將燈籠舉高,照亮著前方從牛車上下來的兩個人。
這幾天照顧著癱瘓在床的大兒子,胡絹子早就不知道收拾自己是什么感受了。
此時的她高舉著燈籠照亮前方,卻也同時映照出她自己那張憔悴蠟黃的老臉來。
借著昏黃的燈光,活像是女鬼現世一般的嚇人。
蕊兒一下子沒能認出來,驚叫一聲向后退了兩步,躲到了公爹顧友長的身后,只小心的露出半張臉來。
胡絹子冷不丁的聽見一個女子的聲音,從牛車的方向傳來,心里頓時咯噔了一下。
她就說這當家的怎么會不著家呢,原來是外面去會小妖精了?
居然還敢膽大包天的,將那小妖精給帶回了村里?
真當她胡絹子是吃干飯的呀!
她按耐住心頭熊熊燃燒的怒火,準備先看看這小妖精是何方神圣,連她胡絹子的男人也敢動,活得不耐煩了!
“老婆子?你怎么在這兒啊!文才呢?又是一個人在家里?”
顧友長意外的看著突然出現的老婆子,家里才遭了賊偷走了藥,她也放心讓個癱瘓兒子,獨自在家里待著。
“我怎么在這兒?還不是在這里接你這個老沒良心的?”
“一出門就沒了個消息,不知道我一個人在家里,有多著急擔心嗎?”胡絹子嘟著嘴說道。
“文才自然是一個人在家待著了?他如今那個樣子,難不成還會自己跑出去惹禍?”</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