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是她還不能起身,早就沖到院子里,把饅頭抓到手里啃上了。
靈秀嘟著嘴,吶吶地好半天不敢吱聲。
“爹......我這趟回來,其實是因為小姑姑的事。”
她一邊說著,又往后退了兩步。
生怕她接下來要說的話,引起爹娘的不快,到時候又把氣撒在她的身上。
“你小姑姑?哼!”
余建功冷哼了一聲,又沒好氣地呸了一口。
“她能有什么事?”
他都聽說了,那個不省心的妹子在顧家干的好事。
全都怪他爹娘當初在家的時候,把這個小妹慣得不知道天高地厚,居然敢偷主家的銀子。
要不是老三家的看在曾經的薄面上,他這個小妹還能不被送進衙門去?
他不用猜,都能知道,老三家的肯定是看在過世的老三面子上。
再來更怕以后會影響五寶的前程,這才不得不輕輕放下,沒有下狠手處置小妹。
“顧家那邊送了消息過來,我們都知道她被送去長北鎮當差的事了。”
“怎么著?她又鬧什么幺蛾子啊!”
他們家現如今,已經自身難保,哪里還有閑功夫去管小妹的死活。
更何況,她不是一兩銀子都沒能偷走嗎?
顧娘子對她的處置,在他看來,壓根就算不上什么處罰。
說他那個小妹,掉進了福窩窩還差不多。
長北鎮的大宅子啊!他這輩子做夢都想住進去呢!
小妹就這樣輕而易舉地實現了,只這么想一想,他就不由得一陣陣眼熱。
真是個身在福中不知福的貨!
“是這樣的......爹,小姑姑想讓你和四叔想想辦法,湊五兩銀子出來,替她贖身。”
靈秀閉著眼睛,不敢去看爹娘的臉,梗著脖子一口氣把小姑姑要她傳的意思說了。
“你說多少?她這個死妮子,怎么敢的!”
余建功險些從床上跳起來,扯著嗓子大聲嚷嚷道。
他這個妹子,簡直是站著說話不怕腰疼,小嘴一張居然就敢找他們要五兩銀子。
要知道他和自家婆娘還傷著,連請大夫抓藥的銀子都舍不得掏。
就連老四家,也有個病秧子媳婦,現在還不能下床干活呢。
雖說不至于像他和方秀兒這樣,連床都下不來,可也得仔細休養好長時間。
讓老四家拿銀子出來,把那個妮子贖回家?
到時候,家里豈不是又憑白多了一個大負擔?
“爹!小姑姑一個人在長北鎮,真的很可憐。”
“每天要打掃整個后院,她才干了半天活,手都磨了好幾個水泡呢。”
靈秀不樂意地皺了皺眉,下意識地替小姑姑說好話。
“她可憐?顧家難不成餓著她了?”
靈秀不禁搖了搖頭,顧家再如何,也不可能讓下人們餓著肚子當差。
哪怕是在長北鎮,下人們的伙食也都是不差的,甚至比在余家村吃得還要好些。
“既然沒餓著她,難不成還能凍著她?”
余建功沒好氣地瞪著自家這個傻閨女,恨不得把她的腦袋敲開來看看,里頭到底裝的是些什么。
靈秀看著自家老爹,不由得心里一陣氣悶。
按他這么說......小姑姑在顧家當差,似乎過得還不錯?!
只除了每天有掃不完的院子,干不完的活計之外,既不愁吃也不愁穿。
甚至每個月到了日子,還能拿到幾個月例,自己存起來傍身也好,出去買些喜歡的東西也行。
都比曾經的自己,不知道要強多少倍。
“小姑姑是不愁吃穿,可是......她現在一心只想回來,不愿再繼續干苦力活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