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姑娘皺著眉,怎么都想不明白,為什么爹就是不肯幫小姑姑一把。
“她想回來?嗬!”
余建功輕嗬了一聲,瘦削的臉龐上露出一抹嘲諷。
“她回來了,家里誰能伺候她?誰還有功夫每天給她打洗臉水?”
他那個妹子被爹娘養得有多嬌氣,他心里一清二楚。
真要讓他把這么個祖宗接回來,還不如給他來上一刀更痛快。
“再說家里又沒有多余的銀子,讓我跟你四叔拿出五兩銀子來,把她贖回來?再供起來嗎?”
哼!他又不是吃飽了撐的沒事干,平白請個活祖宗回家干什么。
“就是!大丫,你這個孩子自從離開家就沒回來過。”
“突然跑回來,就是跟你爹說這種事的?”
方秀兒的一顆心,早就飛到了院子里的大饅頭上。
此刻看到閨女提起小姑子,更是怒從心頭起。
“你也別說那些有的沒的了。”
“要是你心疼你小姑姑,自己想辦法幫她贖身吧!”
她和當家的連給自己看傷拿藥都舍不得花銀子,哪里可能再從手里擠出銀子來,替那個小姑子贖身?
若是那個小姑子平日里是個好的,回來了能頂大半個勞力,她也就咬牙忍了。
事實上,壓根就不是那么回事啊!
靈秀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抬起頭,看向趴在床上的爹娘。
讓她自己存下月例銀子,慢慢替小姑姑贖身?
這......怎么能行!
她怎么都想不明白,小姑姑明明還有兩位兄長,怎么就成她這個大侄女的責任了。
“我!我的月例很少......等我能攢到五兩銀子,怕是小姑姑已經干滿八年活了吧。”
她吶吶地說著,不禁替小姑姑感到心疼,可也僅僅只是有些心疼。
聽閨女自己提到月例銀子,方秀兒的眼睛不由得一亮。
“好大丫,快跟娘說說,你在顧家當差,一個月能拿多少文錢?”
她支起上半身,恨不得沖到閨女的跟前,一把揪住她的衣領子,問出個確切的數字。
靈秀緊貼著房門,生怕她娘從床上跳下來,追著她要銀子。
她去顧家的日子還不滿一個月,哪里能拿到月例?
只是之前聽琴嬤嬤提過一嘴,她這樣的小丫頭,一個月也能有三百五十文錢。
三百五十文啊!
她每天在顧家有吃有喝,就連四季衣裳都有得發,哪里有需要用銀子的地方?
以后每個月這三百五十文錢,都可以存起來,日積月累下來將是一筆豐厚的積累。
就算她一年只能存下四兩銀子,五年時間便能存夠二十兩。
放眼望去,這滿村子的姑娘,誰能一年存得了四兩銀子?
現如今,她娘親居然說,讓她存銀子替小姑姑贖身,她的心里是一千一萬個不樂意。
“我......我不知道......”
小姑娘留了個心眼兒,沒跟自家娘親說實話。
她可不敢保證,娘親聽說了她的月錢之后,會不打什么歪主意。
“我這樣的小丫頭,一個月沒幾個月例的。”
她緊抿著唇,思索著怎么才能快些逃出爹娘的魔音。
“我去看看二丫和三丫湯做得怎么樣了?千萬別燙著。”
靈秀不等她娘再繼續問下去,急忙開口說著,便拔腿出了屋子。
她剛才那么一算,也有些回過味來。
小姑姑若是自己努點力,在鎮上老老實實的干上兩年,也能存夠五兩銀子替自己贖身的。
她一個做侄女的,又何必費那個勁,跑回家來找爹和四叔的麻煩?</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