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十個酒廠中層干部此時看向李思文的眼神徹底變了,有的是欣賞,更多的是畏懼,這時候他們才明白,之前他們都小看了這個年輕的新紀委書記。
李思文這一手敲山震虎,把原本固若金湯的酒神窖酒廠硬生生撕開了一條口子。
盧洪亮被紀委帶走得太突然了,之前連一丁點兒征兆都沒有,即使某些人想串供都沒有機會,一旦盧洪亮招供,后果不堪設想,這才是令某些人惶恐不安的原因。
這么一鬧,辦公室的氣氛立馬不同了。
呂青松沉聲道:“李書記的做法我們縣委是大力支持的,只要他是依法依紀辦事,我們縣委就是他最大的依靠。關書記,你說兩句。”
關國成點了點頭,聲音沉重又慚愧地說道:“好,我就講幾句,今天我們酒廠新任紀委書記小李揪出了一個蛀蟲,這個問題很嚴重,作為酒廠的黨委書記,我難辭其咎。采購科是我們酒廠的原材料提供處,這個部門壞了,直接影響到我們酒品的好壞。李書記,我提議立即清查采購科!”
錢克張了張嘴想說什么最終沒說出口,他的身份十分尷尬,說好說壞都不行。
錢克很想找個借口溜出去打幾通電話,但唐明華盯著他呢,他根本沒有機會。
錢克擔心的不僅僅是盧洪亮,酒廠里除了女婿盧洪亮,他兒子錢大衛也在酒廠保衛科任副科長,他兒子屬于那種掛職拿薪水,又到處惹是生非的主兒,早在廠內惹了不少怨言。
酒廠黨委書記關國成對錢克一直耿耿于懷,兩人水火不容,不過他們兩個明爭暗斗也只是對內,對外卻是一致的,畢竟查出酒廠的問題對他們倆都沒什么好處。
開完就職歡迎會議后,呂青松和唐明華在酒廠吃了一頓便飯,原本錢克準備了豪華大餐,被李思文這么一鬧,也不敢拿出來了,趕緊叫廚房把山珍海味撤了,換成普通的五菜一湯。
縣委正全縣糾風整紀,他要是繼續搞這些,那不是自己找抽嗎?眼下女婿盧洪亮的事就已經夠他頭疼了,他哪里還敢節外生枝。
送走呂青松和唐明華后,關國成笑著對李思文說道:“小李,李書記,你的辦公室我已經叫人收拾好了,一起去看看,看看還缺什么,正好叫辦公室去采購。”
錢克開會前一直很活躍,但紀委把他女婿盧洪亮帶走后,他的精神狀態直線下降,從中午吃飯到現在一句話都沒說,臉色也明顯有些憔悴,對關國成搶著對李思文表現熱情也毫不在意。
從行政權力上,李思文是下級,要受兩人管轄。但李思文是縣委書記于清風插在酒神窖酒廠的釘子,背后有于清風撐腰。雖說他這顆釘子能不能釘進來還不一定,但表面上,他們還不敢跟于清風對著干。
尤其是今天這件事,至少說明了一點,李思文不是個中看不中用的人,相反,這小子是個硬茬子,手段又狠又準。
李思文瞄了瞄關國成,又仰頭看了看窗外,天空飄著幾朵白云,太陽剛剛偏西,還毒得很。
“關書記,辦公室稍后再去,我想去看一看糧倉。”
關國成的眼中閃過一道光芒,不置可否地點了點頭,在前邊帶路:“也好,采購部出了這么大的問題,也是該好好查一查了。我已經通知下去了,采購組全面停止工作,等小李書記這邊查清后再開會決定是否重新實施采購計劃。酒廠不重整是不行了!”
李思文有些奇怪,在他的印象中,酒神窖酒廠這兩大巨頭,書記關國成和廠長錢克對他的態度都很不友好,表面上迎,骨子里卻是拒,他能夠感覺到,關國成和錢克兩個人并不和氣。
為什么關國成對他的態度來了個大轉彎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