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是不是還在記恨鸞兒?為何要同鸞兒這樣生分……鸞兒是真心將姐姐當成親姐姐看的。”
“鸞兒,你姐姐不是這個意思,她只是剛從教坊司回來,不適應罷了。”
見到盛鸞泫而欲泣的模樣,一邊的盛夫人頓時坐不住了,有些嗔怪的看了裴音一眼,忙上前去安撫盛鸞。
甚至不惜直接點出了教坊司三個字,絲毫沒有意識到這是將裴音的傷口撕扯開,將裴音的臉面丟在地上踩。
可對于此,裴音只是麻木。
多好笑,這些人花十幾年將她的心捂的無比熾熱溫暖,可卻只要幾年,只要幾天,就能讓這顆心徹底沉寂如同死水。
“音兒,你何苦這樣傷你妹妹的心?鸞兒今兒個過來,是想帶著你去下月的賞花宴,也好叫你重新出入京城的貴女圈子,她一心想著你這個姐姐!”
一番話下來,已然對裴音有了幾分責怪的意思。
賞花宴?
裴音愣了一下,有些想不明白這對母女到底打的什么算盤。
帶她去什么賞花宴是為了她好,裴音是不相信的。
她如今身份尷尬,就像是落了水的鳳凰——當真是連山雞都不如,先不說往日相熟的所謂好友有幾人還會對她有好臉色,那些向來如同謝敏敏一樣和她不對付的貴女,瞧見她只會想上來踩兩腳。
去賞花宴?
不過就是像之前及笄時候一樣,再受辱一次罷了。
“多謝小姐夫人的籌謀,只是奴婢身份卑賤,賞花宴這樣的地方,奴婢沒有資格去。”
“鸞兒知道及笄宴那天考慮不周,讓姐姐傷心了,可鸞兒是真心希望姐姐還能和從前一樣……若是姐姐愿意,鸞兒想要將一切都還給姐姐,榮華富貴鸞兒從來就不奢求……”
盛鸞說著說著,眼角一滴淚順勢滑落,再加上她搖搖欲墜的身子,看的人心都要碎了,盛夫人也一道紅了眼眶。
好似是裴音貪圖從前的富貴日子,嫉恨盛鸞似得。
她此時也明白了,今兒個她若是不答應下來,她們是不會輕易罷手的,若是到時候又把盛鸞哭出個好歹來,只怕會有更多不速之客來堵自己的門。
“小姐夫人的意思,奴婢不敢不從,小姐若是身子不適還是早些回去休息的好。”
“姐姐……”
盛鸞咬著發白的嘴唇,還想再多說些什么,最后卻也只能在裴音冰冷拒絕的目光之中悻悻離開。
而盛夫人走之前看著裴音的模樣,也不自覺的皺了皺眉頭,在心里也對裴音多了幾分怨氣。
等到兩個人離開以后,裴音的屋子一下子安靜了下來,只余下廊外樹影婆娑的聲音,她依舊木著臉開始收拾東西。
她不能在祖母這里長久的住下去,否則盛家那些人只怕是連帶著祖母也要攪擾。
屋子中的沉寂,直到窗外一聲響亮的鴉啼聲才被打破。</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