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不用聽她說一個字,就理所當然的認為她手里的名貴鐲子是偷來的。
若是盛家的人真的還有哪怕一分,當她是他們盛家的女兒,就不會說出這樣的話來!
雖然對盛家已經是失望至極,可在這樣大庭廣眾之下,被盛夫人這般給予撇清關系的斥責,還是讓裴音遍體生寒。
這就是她曾經如同家人一樣愛護的人嗎?
“盛夫人這話說的未免有些早了,傳出去對盛家的聲譽也不好。”
謝云笙聽到聲響以后看過來,瞧見的就是裴音如同被排擠一樣孤苦伶仃的背影。
他知道自己不能開口維護,卻還是忍不住說出這樣的話來。
記憶中那個肆意張揚的小姑娘卻再也無法和眼前這個落寞的背影重疊起來。
一邊的侯夫人有些猶疑的看了自家兒子一眼,最后還是輕輕嘆了一口氣,止住了邊上的下人,上前道:“云笙說的倒也沒錯,這里人多眼雜的,若是沒有定論的事情還是莫要宣之于口了,若是日后傳出什么流言蜚語,不單是盛家,連帶著侯府也要蒙羞。”
盛夫人心里一驚,這才明白自己方才沖動了。
她也只是著急撇清關系,畢竟裴音如今名義上還是盛家的女兒,她偷了大長公主的東西,若是長公主因此遷怒盛家怎么辦?
“是啊母親。”瞧見謝云笙看過來的目光,盛鸞的面色有些微紅,忙順著二人的話往下說,“這東西說不定只是姐姐撿到的呢,母親陪著姐姐送還給長公主殿下也就罷了。”
盛鸞的話讓盛夫人心中一定,是啊,只要說是裴音撿到的不就行了么?
“鸞兒說的是,音兒,你快隨母親去見大長公主,將這東西……”
“這是長公主殿下所賜。”
裴音的聲音,在這之中如同一顆石子,就這么落入平靜的湖面。
片刻之后,盛夫人幾乎掩蓋不住臉上的怒色。
到底是在教坊司那樣的地方呆了三年,如今張口扯謊是信手拈來。
“胡說什么,長公主怎么會平白無故的給你這樣的東西?趁著長公主殿下還未惱火,你好好賠罪,殿下大人有大量不會責怪你的。”
裴音的解釋在盛夫人的眼里就是她在教坊司三年學來的陋習。
畢竟一個去過教坊司的賤奴,就算恢復了身份也是洗刷不掉的污垢。
大長公主這樣身份尊貴的人,為什么要給這樣一個奴婢賞賜貼身物件?
退一步來說,就算是為了拉攏盛家,那也該給鸞兒才是,怎么會給她!
這難道不是在說她嫡親的女兒還不如一個外頭不知哪來的莊戶人家生出來的野種么!
一時間,盛夫人眼里的厭惡和不滿幾乎掩飾不住,露出了她遮蓋許久的真實面目。
她從未將裴音視為自己的親女。</p>